嚴密到……連她父母的探視申請都拒絕了。
因為考慮到她父母如今住的房子是apha丈夫出資購買,平時對這個事業有成的女婿贊賞有加,又絲毫沒有發現陸小姐這麼多年的異常精神狀態,警方認為他們有利益上偏向apha女婿、勸說陸小姐原諒丈夫的風險,拒絕了他們看望親生女兒的申請。
其實這類案子,警方的態度一般不會如此堅決。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
由於法條本身的操作空間太大,這種案件的偵辦其實相當吃力不討好。
只要受害方在任何一個環節中心軟簽下諒解書,就算證據齊全,最終都有可能連離婚都無法判決,甚至於被反訴在執法過程中侵害人權,惹上一屁股官司。
於是,對於配偶間的案件,警方的立場通常不會過于堅定。
尤其顧總這種足夠有權勢的背景,往往有很多活動空間。
可這次警方和檢察院對她的監護程度出乎意料的嚴格。
嚴格到就像,有另外一隻更強勢的大手在背後主導著一切。
……
蘇知從前從沒關注過相關的案件,這次因為陸小姐的事緊急學習了一些,但時間太短了,只瞭解了個大概,聽陸小姐這麼說也沒有多想,只以為警方的工作人員盡職盡責。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蘇知再三和陸小姐強調如果有需要隨時向他們開口、並且得到肯定的允諾後,蘇知出聲告辭。
離開前,陸小姐忽然叫住他。
問了一個很出乎意料的問題:“有些冒昧,不過,你最近是談戀愛了嗎?”
“!”
蘇知腦袋上冒出一個驚嘆號。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今天還是謝疑送他過來的,現在就在醫院樓下等他。
因為怕刺激到陸小姐——她現在很可能對apha群體有不好的觀感——蘇知就沒有提。
沒有想到陸小姐突然問起來,蘇知不擅長撒謊,何況也沒有撒謊的必要,怔了下,點點頭承認:“嗯。”
他困惑地問:“怎麼看出來的?”
陸小姐頓了下:“一些小動作吧,你有時候會笑一下,發呆的時候,眼神裡不再是空的,像是想到什麼人……”
戀愛的人有時候自己沒有自覺,但那樣細微卻截然不同的差距,在經歷過的人眼中分外明顯。
——就像以前的她一樣。
飄蕩的人抓住了自以為可以依靠著落地生根的樹木,只是無法得知是否是溺水前的浮木。
“……”
這到底怎麼看出來的啊?
蘇知沒能理解,居然能從微表情裡拆解出如此多的資訊嗎?
蘇知假裝聽懂:“原來是這樣。”
蘇知擔心被問出來男朋友的性別是apha,對陸小姐的心情造成影響,很是緊張了一小會兒,好在陸小姐沒有繼續往下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笑了笑,溫聲和他說天色晚了,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
走出病房前,蘇知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陸小姐正在垂首看放在床邊的那捧向日葵花束。
落日剩下一點餘暉,照在色彩濃鬱的花束上上有種明亮的璀璨。
陸小姐半張臉浸在橙黃色的光暈裡,臉上還殘留著一貫待人的溫柔神色,眼中卻已經褪去色彩,剩下怔然,像是一個留在原地空曠的軀殼。
……
走出醫院,蘇知在樓下看到等他的謝疑。
男人身形高大,在醫院門口頗受矚目,時不時有人側目看他,謝疑像是已經習慣了,神色漠然,沒有對周圍人的打量做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