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瞞存在”、“官方管控”……這些寥寥數語背後的含義，可不是什麼充滿人權溫暖的行徑。
無非就是控制、洗腦、利益交換那一套，eniga的身體素質，官方不可能不物盡其用。
對待頂級apha的加強版處理模式。
與其說人權和健康保障，不如說是為了降低折損率。
穆晴面不改色的腹誹，不過那些事情不是她能置喙的。
她更關注自己專業上的事，點頭：“aph息素抑制劑的效果和副作用，並不是簡單按照濃度區別對應，八倍濃度的抑制劑，按照簡單的量化對比，最保守副作用也是常規抑制劑的二十倍以上，太嚴重了。就算eniga體能強悍，暫時不影響生理機能，大機率也會在之後顯現出來。”
——很可能會引發資訊素病症，導致預期壽命大幅度減少。
這句話穆晴沒說出來，不過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是的，”學者略一點頭：“eniga群體本身就資訊素強度過高，資訊素病症高發，有足夠樣本資料表明，目前應用的eniga抑制劑，大幅度加劇了這些資訊素病症，尤其是資訊素暴動的發作頻率。只是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有少數資訊素穩定的eniga，普遍可以活到90歲以上。”
頓了下，他低聲說了一串資料：“但如果考慮到資訊素病症的發作，他們的平均壽命預期在43歲。”
穆晴：“……”
即使有預料，她還是被這個數字驚了一下。
學者見她前後不過半小時便收拾好心情，迅速進入專業狀態，觸覺敏銳地抓住其中關竅，忍不住感嘆：“穆教授心理素質很好，接受能力也很強，我當年可是花了半個月才接受這件事。”
其實這次專案的隱形條件有一項是壓能力，參與這種秘密專案，除了能力，心理素質同樣重要。
目前看來，穆晴在這方面的表現堪稱優異。
穆晴微笑道：“還可以。”
她這種從小鎮一路考上來、爬到這個位置的，別的不說，接受能力肯定是拉滿的。
況且，而且什麼eniga的，說到底其實跟她沒什麼關系。
她一個beta，對這些性別不性別的，遠遠沒有ao那麼感同身受，beta本來就是在社會性別議題上被隱形忽略的群體。
支配別的性別習慣了的apha，乍一聽聞自己會被一個新的性別標記，轉變為oega，在性別權利中的地位發生改變，從食物鏈頂端變成被捕食的一環，自然會産生巨大的生存焦慮，難以接受。
但是作為beta，標記這種事本來就和他們沒有關系。
被草成oega的又不是他們，讓apha們擔驚受怕去吧。
穆晴笑了笑，想起什麼：“這麼看來，說不定我平時生活中就見過eniga？只不過把他們當成了塊頭尤其大的apha。”
學者並未直接回答，只是含蓄道：“eniga普遍在身形上比apha高大一些，不過也不一定，個體差異太大了，apha也有個頭特別高的。非要說的話，他們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一種……威脅感？語言形容起來比較抽象，可能要具體接觸一下才能理解。”
他笑道：“專案啟動後，就會有配合實驗的eniga到專案組，到時候你可以感受一下。”
穆晴讀到背後含義，挑眉：“直接上三期臨床？”
這流程嚴重違背實驗倫理吧？路子這麼野？
學者搖搖頭：“這種特殊濃度的試劑研究，沒有能提供有效參考資料的動物模型，因為目標群體數量少以及個體差異大，對照組也很難按照標準展開，做完安全性測試後會直接投入試驗性使用，注重醫學上的實用性。”
“考慮到天然資訊素制劑的溫和特性，和受試群體的生理承受能力，直接進行臨床實驗的風險預測，遠遠低於繼續注射現有人工合成抑制劑，不用過於擔心。”
穆晴略一思考：“確實，是我思維受限了。”
eniga的特殊生理機能，不能用常規思維衡量，今天剛接觸新概念，她腦子還有點沒轉過彎。
……
耗時整整三個小時，全部簽約完成，時間已經接近零點，學者朝她伸出手：“那麼，穆教授，以後就是同事了，門禁裝置、詳細的專案資料和裝載一支有加密系統的手機已經為你準備好，稍後工作人員會交到你手上，你有明天一天休息時間，後天早上八點記得來這裡報道，那天上午會開一個正式的專案啟動會議。”
穆晴和他握了握手，微笑道：“好，謝謝。”
她再次為今天的遲到道歉：“抱歉，今天沒能準時到，給你添麻煩了。”
學者好脾氣地笑笑：“沒關系，反正本來也在加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