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忍住,蘇知咬著牙刷,頗有些疑神疑鬼地跑到窗戶旁,低頭打量外面的馬路上,看有沒有謝疑那輛車的蹤影。
結果當然是沒有看到。
蘇知晃了晃腦袋,在心裡不好意思地嘀咕一句可能是剛睡醒,腦子還沒完全清醒,想太多了,又回到衛生間繼續洗漱。
……
蘇知當然找不到眼熟的車輛。
因為男人把車停留在了兩條街道外的位置,從早上八點,一直安靜地蟄伏到現在。
謝疑先接了蘇知去吃飯。
餐廳地點依舊和在z城一樣,是謝疑定的,是個蘇知沒來過的餐廳,不過口味很符合他的喜好,應該是謝疑根據以前兩人的吃飯經歷選擇的。
飯後,兩個人去了水族館,這個地點同樣是謝疑選的。
是個位於郊區的水族館,環境、設施和硬體都非常好,卻不是網紅地點,人流量不多,不會出現小孩子吵鬧不休的場景,足夠優美而靜謐,是個很合適的工作閑暇放鬆場所。
蘇知歪著頭,看趴在玻璃牆壁上的鰩魚。
鰩魚雪白的腹部貼在透明玻璃牆上,口器和腮孔的部分像是一個卡通形的笑臉。
鰩魚不知道是把他認成了飼養員,還是單純親人,從蘇知走到這裡開始,就一直隔著玻璃跟著他。
蘇知稍一移動,它就從玻璃上平移過來,波浪形的身體邊緣擺動,顯得非常可愛。
蘇知沒忍住被逗笑了,手掌抬起來,隔著玻璃和這只活潑的鰩魚身體相對。
上午的時候,謝疑說他工作太累了才睡過頭,蘇知還沒意識到。
現在玩了一會兒放鬆下來,猛然感覺到輕松愉快,蘇知才察覺到,原來先前的狀態確實是疲憊。
有點奇怪……
蘇知有時候會覺得,謝疑彷彿比他自己還要了解自己。
明明兩個人戀愛到現在也不到兩個月,也沒有交換譬如家庭之類特別深層次的資訊,怎麼都不能算到熟到對對方瞭如指掌的程度。
是因為謝疑本身特別溫柔體貼嗎?
呃,誠實的說,就算蘇知對謝疑有著一些主觀上的濾鏡,也無法昧著良心說,謝疑是那種會對每個人花心思研究的服務型別。
還是……因為謝疑一直在注視著他。
“……”
有一團魚群跑過來,驚擾到鰩魚,撲騰著身體像一團波浪號一樣跑開了。
路過的魚群在玻璃牆壁上投下大片深色的背景,短暫將人影映得分明。
蘇知在玻璃牆上看到謝疑的倒影。
深色的水幕,給男人本就稠深的眉眼,更蒙了一層深冷的濾鏡,恍惚間,像是從深淵裡爬出來的一樣。
正在玻璃倒影中看著他。
原本就純黑的瞳孔,在模糊的倒影中更顯得晦暗,視線從蘇知按在玻璃上的指節上舔過。
蘇知隔著玻璃和他對視幾秒,莫名不好意思,像是被燙到,把放在玻璃上的手收回來:“謝疑,你不是之前不經常待在首都嗎?怎麼感覺對首都很熟悉?我都不知道這些地方。”
謝疑也不動聲色把視線收回來,解釋道:“還好,提前查了一點資料。”
蘇知唔了一聲。
說起來,蘇知雖然一直生活在首都,但對首都的餐廳和遊樂場所卻並不算熟。
他小的時候還好一點,父母會定時帶他出門玩,小孩子該去的玩樂場所都帶他去過,
但自從他上大學、父母完成養孩子任務後,開始去滿世界長途旅遊後,蘇知就不怎麼出門了。
不是因為資金或者心情的問題。
蘇知的家境還不錯,家庭也很和諧,父母一絲不茍的按照教科書養小孩,稱得上盡職盡責,蘇知幼時該得到的愛和照料一樣都沒有少,堪稱非常健康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