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很沉,像是在壓抑什麼。
蘇知愣了下,然後反應過來,有點愧疚:“抱歉,很疼嗎?”
謝疑沉沉看著他。
蘇知好像在驚嚇之下,連剛剛一直磨磨蹭蹭、一會兒挪開一點地想要從謝疑眼前逃開的事都忘了。
被抓住手腕,也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很擔心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升起的警惕心,又輕易地忘記。
這樣為他擔心的樣子,簡直讓謝疑想真的故意受點傷,越重越好。
把心軟的beta嚇得呆住、心髒痙攣,就可以順理成章抱進懷裡安慰、哄騙。
等到蘇知平靜下來,在他懷裡軟乎乎地看著他。
再掐著下巴一句句問他:
為什麼不推開?
為什麼不拒絕?
為什麼不生氣?
為什麼那麼擔心?
把所有的一切都揭開,那些隱秘的、在潛意識層面一直在引誘他的慾望,一點點掰碎了攤開在對方面前,掐著蘇知的下巴,逼他承認喜歡自己。
也許那雙眼睛裡會因為驚訝和慌亂流出眼淚,謝疑會吻著他的眼角舔幹淨。
再順著吻下去。
憐愛是真的。
想要含到嘴裡,一點點、從外到裡的全部浸濕也是真的。
不知道到那種時候,蘇知是會覺得被騙到,還是仍舊會顧慮到他的傷痕,連反抗都留有餘力。
……
謝疑下意識分析出,賣慘這種技巧應該對蘇知很適用。
可以有效的轉移蘇知的注意力,消解對方冷淡的性格對感情下意識的排斥,並且是非常合適的催化劑,類似另一種層面的吊橋效應,擔憂、恐懼的情緒,能夠與心動聯結起來,讓蘇知更快地意識到對他的好感。
他松開握住蘇知手腕的指節,那片白皙的面板上已經留下一片印痕,微微發紅,謝疑沒有用力,只是蘇知的面板太薄了,體溫熨燙過去,就能輕易留下痕跡。
剛才被他強行掐住的肩膀,也許會留下更深的印痕,洇開青紫淤痕。
脆弱的、只是輕輕碰一下都容易受傷的小鳥雀。
比他放在床頭的那株白山茶,還要易碎。
令人覺得讓他擔憂難過,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謝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色已經冷靜很多:“花架砸下來之前,我調整了一下位置,確實沒有受傷,我受過這方面訓練,這些是比較基本的技巧,不算困難。”
他低聲道:“不要擔心,晚上會睡不好覺的。”
蘇知聽他這樣詳細地解釋,總算沒那麼緊張:“原來是這樣……”
對哦,謝疑是軍隊出身的,不是普通人,他差點忘了,應該確實是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沒有他這麼笨手笨腳。
但是蘇知還是覺得不能輕輕揭過,畢竟,花架確實砸到了謝疑身上。
他有點懷疑謝疑說的沒有受傷是“沒有受嚴重的傷”的意思。
蘇知正想提議去醫院檢查一下,就聽謝疑聲線低冷,垂眸看不清神色,下頜繃緊:“在喜歡人這件事上,我也沒有經驗,很抱歉,讓你覺得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