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車開的風馳電掣,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抵達了8號紅石礦洞。
順著礦道往內排查,很快發現了塌陷的地點。
好訊息是塌陷面積不大,按照現場來看,當時的狀況應該不嚴重,遇險機率很低。
壞訊息是塌陷的這處過於狹窄,位於一個轉彎處,堵得嚴嚴實實,勘探隊的人嘗試朝裡面呼喊,聲音像是落入深潭,沒有任何回應。
徐冷:“他們可能朝礦道裡面走了,很明智。”
遠離塌陷地點,避免二次塌陷,等待救援,這是正確的選擇。
周隊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尤其在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後,臉色黑得幾乎要滴出墨汁。
徐冷:“周隊,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還帶上了武器……”
周隊搖搖頭,沒有回答apha的滿腹疑問,只道:“盡快疏通。”
忽然,空氣中浮動一點特殊的氣息,幾乎所有apha都本能地豎起寒毛。
淡淡的薄荷味道,已經極其淺淡,卻依舊冷冽得,彷彿要腐蝕掉人的肺腑。
“這什麼味兒?這麼沖?”
“資訊素?”
“這是謝顧問的資訊素……?”
周隊面色大變,眼睛死死地在地上搜尋,終於在塌陷附近找到源頭。
那是幾滴沾在岩石上的血,已經風幹了,裡面留存的資訊素也已經揮發的差不多,只剩下極少的一部分。
但就是這極其微量的一部分,讓在場的apha都感受到了極強的危機感。
血。“apha”的血。
……
那次演習裡發生的事故,周隊並沒有看到第一現場。
——還好沒有目睹到,否則那或許將成為他終生揮之不去的噩夢。
那一天,他和另外兩位戰友聽到訊息趕到時,遇害的apha已經救出,資訊素暴動的“apha”被單獨圍困住起來。
饒是如此,當時的場面也足夠震撼。
“apha”至少中了十幾槍,手、腳、腿骨、肩膀都被子彈打穿,渾身都是血,幾乎成了個血人。
可即使如此,卻仍然行動自如,悍然擊倒了兩個想要上前控制他的軍官。
最後是用足以藥倒一頭成年大象份量的麻醉槍打進去,才終於栽到下去。
被扣上電擊頸環和止咬器的“apha”,被壓制著從周隊身邊押送而過,露出一雙不肯閉上的血色的眼眸。
裡面已經沒有絲毫人性,只剩下野獸般原始的慾望。
那是怎樣一種場景……
周隊回想起那一幕,只覺得一股從脊背蔓延而出的膽寒與戰慄。
大量的血液,鋪陳在地面,與泥土凝結成褐色的斑塊。
還有從血液中散發出的,比血腥味還要刺鼻的高濃度侵略性極強的資訊素,折磨著在場每一個apha的神經,有不少人當場崩潰,嘔吐出來。
那種體能,那種攻擊力,那種喪失掉所有人性後,還在根據獸性本能行動的瘋狂。
根本不是apha能達到的程度。
甚至,根本不是應該出現在人類身上的東西。
那根本就是……某種披著人皮的怪物!
相似的侵略性濃鬱的資訊素,勾起更糟糕的回憶,在胃裡翻滾。
已經過去二十餘年,那種恐懼感似乎近在眼前。
周隊已經記不得當年那個“apha”的資訊素具體是什麼味道,但這種如出一轍的、彷彿要將一切都毀滅吞噬掉的暴戾,讓apha都感到恐懼的震懾,仍舊深深地殘留在他意識層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