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連雲教坊的規矩,坐在摘花亭這個位置的人,要做的就是給舞臺上那個跳舞的美人搗亂。
往年每次花魁獻舞的時候,都有不少人來此挑戰。
甚至還有富家公子花重金僱了一隊弓箭手,萬箭齊發,幾乎都將那塊舞臺射滿了箭,可那臺上的美人不僅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還能踩著箭雨在半空中旋轉跳躍。
無數風流才子在此吃了滑鐵盧,只有寥寥數人才得手。
“你就這麼自信你會成功?”鳳惜辰有些疑惑。
“當然。”她輕輕撥動琵琶弦,“至於為什麼,等這位美女上來跟你們解釋就清楚了。”
她很是自信,甚至敢斷言,自己一定會成功。
狂得沒邊了。
蘇樓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她撥絃彈奏,側耳聆聽。
被搶了樂器的那名樂伎,則將眼睛聚在了她的手上。和這位紅衣服的公子相比,她的彈奏技巧著實是微不足道。
臺上的美人腳尖輕點地面,她本該扭腰,旋身,然後再輕盈跳至舞臺的另一邊,但不知為何,她整個人毫無徵兆地墜落在地,像被人扭斷脖子的天鵝。
四周房間的客人炸了鍋。
“如煙姑娘怎麼了!”
“什麼情況?”
“估計是摘花亭那頭乾的,怎麼做到的!”
“今日肯定是來了個高人了!”
原琉璃停下了手,雙手將那把琵琶遞還給樂伎。
破壞這場表演,她已經做到了。
此時,一個樂師打扮的男人躍上臺,將已經一動不動的花魁抱了下來。
那個樂師的臉色,慘白慘白的,脖子上還鼓著顏色怪異的青筋,怪嚇人的。
“看出什麼了嗎?”原琉璃將臉轉向沉思的蘇樓。
“你知道答案還問我?”
毫無疑問,這情況自然是原琉璃那首曲子搞出來的。這女人自己知道答案還問他,這是做菜放了半包鹽,閒得慌嗎?
“猜猜嘛…”
盛情難卻,蘇樓只好開口,“其實,花魁如煙不是活人吧?”
隔著距離,他看不太清楚。但方才如煙乍然停下動作,隨後一動不動的模樣,倒是讓他確定了。
看原琉璃滿意的表情,他猜對了。
蘇樓繼續分析,“既然她不是活物,也不像是同樣沒有生命氣息的鬼族,所以,她應該是個受人操控的傀儡,而傀儡師,就是方才上臺的樂師。”
“她是個傀儡,你猜的沒錯,但這個樂師…怎麼猜到的?”原琉璃好奇起來。
“既然那花魁是個傀儡,你要阻止她繼續表演,攻擊她本人自然沒用。”蘇樓推理著,“所以你攻擊的是操縱她的傀儡師,你又一向擅長用毒,那樂師上臺的時候看著像是中了毒,所以,你是什麼時候給他下的毒?”
原琉璃只是笑笑。
“姓原的你是什麼時候活過來的?”
摘花亭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