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
懷琅被吊在這裡已經五天了,粗糙的鐵鎖將他整個人吊在半空。整日受著鞭刑,他背上的傷口裂開又癒合,看著可怖。
“大師兄…來,喝點水。”
朱懷巖將水緩緩倒進懷琅已經白得沒有血色的嘴唇。
“你這又是何苦呢,因為妖族的事和師父鬥氣…我知道,琉璃小姐姐救過你,師父也因為她年紀輕輕天賦異稟賞識她,可一旦她跟妖族有所往來,她再好也沒用了…”
他是來勸師兄和原琉璃斷絕來往的。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將我和小師叔的事告訴你時的場景嗎?”
懷琅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連說話的聲音也是低低的,聽不清楚。
“記得,我嚇了一跳。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
“她由始至終沒有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完完全全把我當成了普通人,連驚訝也沒有,就接受了一切…”
“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這麼說著,也這麼做著。看著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改變,在她眼裡,他還是他。
“這大概就是我喜歡她的原因…”
他垂下頭,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大師兄…大師兄…”
朱懷巖緊張地上前檢視,慶幸他只是昏了過去。
忽而身後傳來幾聲巨響,他趕忙去檢視,就看到護宗大陣直接被人打破了。
“這個護宗大陣居然這麼脆的嗎?一打就碎。”向問晴都有些驚訝。
“因為這個地方最薄弱,而你又是全力一擊,要打碎也不算難。”原琉璃慢慢地給她解釋。
四人硬闖進上清宮,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整個上清宮的守衛就到了。
領頭的那個弟子手持長劍剛擺好姿勢正要發難。
“原琉璃,你擅闖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而來的威壓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麻煩你讓開。”
他眼前這少女的語氣很平靜,眼神卻讓他恐懼到想下跪。她不像地獄中爬出的惡鬼,卻令人恐懼得脊骨發毛。
“快一百年沒看到她有這氣勢了,現在有點懷念了。”
“黎琛大哥,師父以前是什麼樣的啊…”
“當年有一隊不長眼的除妖師把夢姐打傷了,然後你師父就直接殺到那幫除妖師地盤上,那場面,兩個字,血腥殘暴十八禁。”黎琛小聲地八卦起了原琉璃當年的“英勇事蹟”。
當年,青丘夢在回魔域的途中被除妖師重傷,原琉璃就是如今日這般,一言不發地踏進除妖師的地盤。沒人知道那一夜除妖師總壇發生了什麼,一眾人只是在第二天看到了一身黑衣立在血色潭水之上,如陰雲遮蔽了初升的太陽。
自那之後,十域就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血泊墨雲獨孤九。
“好厲害。”
“就今天這陣勢,怕是上清宮要情景再現了。”
守衛上清宮的弟子人如雲聚,鋪在她面前。
“懷琅在哪?”
“不知原姑娘來我上清宮有何事?”
上清宮陸掌門陸大中循聲而至。他的面色極不友善,對著這一個同妖族有染的女子,立場不同,態度自然不好。
“陸掌門。你的大徒弟一受傷就會流血不止,你捨得把他扔去日日受刑,我不會任由他無辜受傷。告訴我,他在哪?”
以懷琅的身體素質,受了刑估計撐不到第六天,時間有限,她沒時間浪費在跟這邊人鬥嘴上。
陸掌門只覺一道威壓壓在他身上,如陷入深海,壓進巨山,根本喘不過氣。
這是什麼境界才會有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