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道這個法陣叫什麼名字,只是偶然間在禁閉室透過窗看到隔壁的刑房時見過一角。
隨著宣椿一聲令下,那個被摁在陣法上的陌生人滿臉痛苦地昏了過去,連一聲叫喊都無法發出。
比起那些被這種方法處理掉的人,目擊整個處理過程的人,受到的衝擊更大。
蘇樓連滾帶跳地閃到一邊,恐懼在他頭腦裡升起,像將沸未沸的水一般將他的腦子逐漸攪亂。
作為曾經有幾次交集的同事,他對謝晚玫還是有些瞭解的。
宣椿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各方面幾近完美的人才。這樣的人,作為朋友,會讓人很有安全感;但是作為對手,所感受到的,一定是可怕的壓力。
拉開了一定距離。蘇樓有些煩躁地磨蹭起了耳釘,金屬的凸起花紋讓他暫且安定下來了一點。
軟劍纏鬥住一手的刀,兩股靈氣撞擊在一起,轟鳴聲不絕於耳。謝晚玫手中另一把刀削了過來,所幸蘇樓驚險地閃過。
謝晚玫會左右互搏之術,兩手用的刀法全然不同。一手以剛猛之勢大開大合逼近,另一手則以靈動之勢限制得蘇樓招架不及。
纏鬥間,二人已經到了高臺邊緣。
蘇樓一個不慎,軟劍脫手,落在一邊。慌亂之間,他直接被謝晚玫推下了臺。
勝利在望,謝晚玫鬆了一口氣,卻看到眼前即將墜落的人臉上得逞的笑。
“計劃通。”
謝晚玫驚覺中計。
她差點就忘了面前這人是同事們傳言中那個“七進七出禁閉室毫髮無傷還把宣姑姑氣的半死”的男人,一個閉著眼睛寫報告還能在每次表彰大會精準拿到第二的怪咖。
手臂被抓住,兩個人靠著慣性直接掉下擂臺。
照現在這個態勢,她在上蘇樓在下,最先落地的還是蘇樓。可蘇樓臉上的表情告訴她,他還有後手。
謝晚玫當機立斷,一個靈力暴擊向眼前這人轟去,自己則是藉著轟擊之勢在空中緩衝。這個世界的等級上限太低,不然她至少可以踏空而行,不至於要靠爆炸緩衝的氣流。
但眼前這人卻直接在她眼前消失了,短暫滯留在半空的謝晚玫臉色瞬變。
後背被穿透的痛覺讓她慌亂了起來,墨色軟劍穿過肩膀直接將她拉起捲上了半空。她這才看到,蘇樓已經回到了臺上。
方才他是故意把軟劍甩脫手的!
他先是故意將武器留在臺上,然後拉著自己一起掉下去,然後在快要落地時移動到軟劍的影子裡回到臺上,這樣掉落擂臺失敗的人就是自己了。
謝晚玫當即掏出一張卡片。
特殊道具,置換卡,能夠隨時和另一個互換位置。只要她使用這張卡和蘇樓,到時候掉下去的就是他了。
卻不想眼前這人也掏出一張黃色卡片。
“朋友,聽說過無懈可擊嗎?”
沉默類道具,無效化任意道具的效果。
“沒關係,我可以沉默你的沉默道具。”謝晚玫心裡穩了下來。
“就算你沉默了我的沉默道具,我也可以沉默你沉默我的沉默道具的道具。來啊,套娃啊!”蘇樓甩出一疊黃牌,臉上滿是核善的微笑。
一疊道具,是個狼滅,她謝晚玫算是栽了一局。
“狗蘇樓!算你狠!”
謝晚玫袖中綾紗甩出,插入地面,她整個人這才順利返回臺上。
隨後她抬手,將一縷螢光注入了肩膀上的軟劍。
蘇樓見狀急忙脫手,卻還是受了微弱的一擊,腦漿彷彿沸騰了一般燙得他整個頭生疼,只能單膝跪地勉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周圍的聲音從吵雜的人聲變成了祭祀的吟唱,他整個人似乎和什麼人一起,淹沒在看不見光明的深水中。
“蘇樓,你本就不應該存在…”
“…我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