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二樓臨街的位置,隔著窗戶看外面飄著的毛毛冷雨,端起盞中溫熱的米酒,程若魚與仇煙織碰杯。
“姐姐,距我上次來這裡,竟然已經過去近一年之久了。”程若魚忍不住感嘆,那次差點折在益州,前路也不知吉兇。
一年後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她和姐姐倚窗飲酒,追憶往事。
歲月啊,真是最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那麼多東西都淹沒的歲月裡,好像它們從來沒有存在過。有些東西留了下來,總有一天也會消失。
接下來一日比一日冷,窗外的雨也變成雪,二人索性歇下腳步,預備著在益州過年。算起來,也出來快三個月了。
二人準備過完二月,來年初春再出發,便索性租了處小院小住兩月。提前一日寫好信,又買上些益州特色,程若魚直接拿著齊焱給的金印拜訪了太守府。
不過那金印實則沒派上什麼大用場,因為太守是李得昀回京後派下來的,他經常在朝中遇見程若魚。雖然程若魚對他沒什麼印象,但知道是熟人,能將她的東西妥善送回臨安便可。
徑直將東西留下,程若魚便去了市集,買了些包餃子的材料。既然是過年,那便不能缺餃子。
不過益州人好像沒有如此風俗,吃的是種圓滾滾的糯球,被喚作元宵。程若魚也買了一些回去。
大年三十,滿街的煙花爆竹,硝煙味濃鬱的直燻眼睛。早早吃完飯,程若魚將仇煙織裹得嚴嚴實實,將她抱著躍至屋頂,二人依偎在一起看煙花。
“新年快樂!”
雖然只有兩個人,但也只需要兩個人。
在益州待到北邊的河流化凍,二人又重整行囊,準備從另一條路出發北上,沿途經涼州、徐州、豫州,再西行到西域。
這兩個月二人也沒閑著,仇煙織偶爾會到街上替人代寫書信,程若魚則去當地武館和師傅們比劃比劃,留下指導指導學生。
雖然不缺錢,但自己能掙一些也是好的。
北上行到徐州時,兩人碰見了怎麼也沒想過會在這裡重遇的故人。是在邊境之亂被平息後也開始四處遊歷的程兮和麗容。
程若魚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高興的不能自己,程兮和麗容也很高興。仇煙織十分欣慰,因著程若魚,也有些意外之喜。
她們也剛到此地,四人結伴遊歷了小半月,程若魚和仇煙織決定繼續北上,而她們欲直接西行。於是四人喝完散夥酒,再次分別。
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但相信未來總會再次遇見。
豫州的湯餅味道極佳,二人在洛陽流連許久,感慨其地富庶繁華,比之臨安也不惶多讓。這般行來,已又是一年盛夏。
大漠月如彎刀,孤煙直上,在黃沙中若隱若現的路上行走,二人花了小半月到敦煌,為了避暑,也為入鄉隨俗,程若魚提議換上本地服飾。
薄裙薄紗翩飛,銀鈴兒響起,兩人搖身一變成為西域女子。只是到底相貌不同,兩人在市集上總會被許多目光關注。有一些蠢蠢欲動,但看見程若魚腰間懸著的劍,也行將歇了心思。
有一日程若魚回來,興沖沖地給仇煙織她展示的寶貝,兩張輕薄的面紗,能恰好將面容遮住。仇煙織正替她剝著葡萄,還愣上那麼一愣一愣。
程若魚半晌才哼哼唧唧道:“看你的人太多了,那些人不懷好意,我不想叫他們看你。”
仇煙織啞然,內心卻難以形容地浮上一絲愉悅。將薄好的葡萄塞進自己嘴裡,拿起薄紗起身出門。程若魚愣了片刻,立即追上去。
“姐姐!你等等我嘛!”
前路漫漫,兩人行的緩,卻依然有風景相伴。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魂跟她們一起粗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