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程若魚竭力大吼一聲,在近身時刺劍時,她也看見仇子梁手中的劍刺出,同時有一陣風聲呼嘯而至。
仇煙織看著手中握著的劍,劍尖已經穿過了眼前人的身體,暴露在他身後的程若魚面前。
眼前人的劍也抵在她心口,但並沒能刺進去。也許是到最後一刻,不可一世的楚國公終於沒了氣力。
癲狂忽然褪去,萬籟俱寂,仇子梁只能聽見耳邊呼嘯的風聲。血紅的眼睛盯著面前的仇煙織,他伸手拔出脖頸上插著的箭,遞到仇煙織手裡。
“本公……終究還是…輸給了你。”
這句話說完,三朝元老,大興不可一世的楚國公終於成為了歷史。
火熱的陽光照在仇煙織身上,多年的夙願今日了卻,她內心卻不是高興,而是無邊的空曠。
此時她急需看見自己真正的太陽。
程若魚在看見仇子梁手中的劍刺中仇煙織那一刻便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她刺入仇子梁背心的劍也脫手而出。
體力消耗過大,但昏迷也很不安心,程若魚在一片漆黑中上下掙紮很久,才終於到達黑暗的彼岸。
極力將眼睛撕扯開來,程若魚還未呼吸順暢便抓著身邊的東西坐了起來,如溺水般大口大口的喘氣。
“若泠!”有人急切的喚她,她失神的眼睛才漸漸聚焦,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仇煙織,她正坐在床邊看她,扶著她的胳膊,聲音中滿含擔憂。
程若魚慌忙抬手摸向她的胸口,胳膊處的手溫暖的,胸口處摸上去有些堅硬,但不是布條的觸感。
是姐姐,毫發無損的姐姐。
“太好了。”程若魚悵然道,順勢埋入仇煙織懷裡,放肆嗅著她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
“傻瓜,你忘記你在我內衫裡縫了軟甲”
仇煙織安慰地拍著她的背,當初剛穿上衣服她就察覺到了。自己的那件軟甲她強迫程若魚穿上,程若魚就把下端的部分卸下來,偷偷縫在了她的內衫上。
“若泠,一切都結束了。”
程若魚立馬抬頭,恍然才記得觀察周圍的環境,自己還在宮裡,但殿內已然掌了燈。竟然是晚上了?之前發生了什麼?
“仇子梁真的死了嗎?”程若魚急切道。
“死了。”仇煙織道。
程若魚這才終於軟下來,有人敲門,仇煙織應了一聲,門外便呼啦啦湧進來一大群人。
齊焱、劉彌紗、寧和郡主、消失了幾天的嚴修、還有……李則寧
程若魚困惑不已,明明只是睡了幾個時辰,怎麼她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看出她的困惑,劉彌紗率先開口。
“怎麼了魚兒,睡迷糊了嗎?”劉彌紗胳膊上還纏著布條,沖她擠眉弄眼。齊焱看上去很平靜,但精氣神各外足,程若魚甚至覺得他好似挺拔了一些。
不過沒讓她困惑太久,程若魚終於在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補充中瞭解了下午發生的事情。
仇子梁死後不久,殿內聚集的官員還沒離開時,隱身許久的珖王便到了大殿,還帶著所謂的先帝遺詔,參道齊昂當年是要傳位於齊宸而非齊焱,並將遺詔展現在大家面前。
其實遺詔一直在仇煙織手裡,她曾經也以為齊焱真的是因為皇位才依附於仇子梁進行朝露之變。直到後來兩人關系漸深,她才知道遺詔中藏著的秘密。
然後這只極好用的釣餌,就吊來了珖王這條大魚。
齊焱當著百官的面說出了遺詔中藏著的秘密,將水滴上去,宸字消失,焱字便顯了出來。珖王如遭雷擊,當場吐血,現在還在太醫署醫治。
至於李得昀,他本也已於珖王商量好一同入宮,卻被自己的女兒綁了起來,在塵埃落定之後才得以入宮。
李則寧一早便發現了父親的異常,她假意投靠仇子梁,雖然沒獲得什麼情報,但取得了李得昀除卻親情以外的信任,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