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仇煙織走了,本就欲走的寧和郡主也回了寢殿休息。大殿中愈發冷清下來,只剩下她們兩個在外守著。
程若魚和劉彌紗面面相覷,忽然想起了仇煙織那天無意中同她提過的往事。本來她還覺得多年之前的事了,應當不至於。但是今日看劉彌紗的反應,好像確實是至於的。
“彌紗,你和李則寧……有舊仇嗎?”程若魚坐在她身邊,往她身邊湊了湊。
劉彌紗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哼哼道:“是仇煙織告訴你的吧”將頭轉到一邊不看她。
程若魚一梗,扯著她袖子笑了笑道:“你別瞧不起人,憑什麼只能是煙織告訴我的我就不能自己發現”
劉彌紗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轉過來笑話她,略誇張的咧咧嘴角:“就你啊得了吧,要不是我你和仇煙織還不知道哪跟哪呢。”
只要誘的人肯轉過來理她就行了,程若魚並不介意被小小開個玩笑。
“是是是,彌紗郡主的眼光最好,看人最準。那你告訴我李則寧是個什麼樣的人吧?”程若魚繼續磨道,這件事她想盡快了解。
劉彌紗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有些疑惑的灑眼瞧她,問道:“你怎麼對她這麼上心”要不是相信這條小傻魚的為人,看得出她對仇煙織的綿綿情意。她都要以為這二人在益州發生了點什麼呢。
程若魚便將在益州初見李則寧的種種說了出來,包括後來路上發生的一些讓她有印象的瑣事。
“所以我覺得她不簡單。”程若魚總結道。
聽她說完,劉彌紗也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回想起上次見李則寧,也是許多年前了,那時她們都還在臨安。
李則寧比齊焱大一些,自然也是比劉彌紗大的。但她從來不願同劉彌紗一起玩樂,人都知道趨利避害,久而久之,劉彌紗也不去親近她了。
齊焱那時與她們倆走的都比較近,尤其是李則寧,畢竟他的父親是當朝丞相,是他這個王爺需要結交的。
後來齊焱陰差陽錯坐上皇位,李得昀去往益州,李則寧也走了,而且走的毫無留戀。從那時起她便知道,李則寧是個理智的人,她的目標很大。
“我與那李則寧可不對付,你要讓我說,那恐怕就有失偏頗了。”劉彌紗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
程若魚笑道:“好了,你快說嘛。”
劉彌紗反而正經了神色,略有所思的言道:“反正在我心中,李則寧是不容小覷的,她一向很會審時度勢,而且不太念舊情。魚兒,若要和她打交道,你一定得小心。”否則,可能一不小心又被當成棋子了。
程若魚輕籲口氣,點了點頭。她其實早這般覺得了,若得了空,還要與仇煙織多商量商量。
劉彌紗與她說完,便起身去往內殿看齊焱情況,一轉過屏風便見他頭歪了歪,虛弱的咳了兩下。
“陛下!你醒了”劉彌紗驚喜無比,當即小聲驚呼一聲,奔至床邊。她這一嗓子將在椅子上打著瞌睡的太醫驚了個正著,趕忙近去查探齊焱情況。
程若魚也聽見了,匆匆湊了過去。
齊焱確實是醒了,許是周圍忽然湊過來的人太多,他微微睜開眼,又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喉頭滾動兩下,像是想說話。
劉彌紗立即端來一盞溫水,小心喂他喝下。
齊焱有力氣了幾分,握了握劉彌紗的手,眼光一灑,瞧見了程若魚。
艱難吐字道:“莫……莫去…尋程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