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醫瞬間了悟,拱手稱是,便退回去與其他人商議,之前相看兩相厭的兩位也對到了一起。未過多久便商量出了結果。
回來回話道:“陛下失血過多,雖不危及性命但也十分兇險,還需多多進補,好生將養。”
仇煙織看了一眼床上依然緊閉雙眼的齊焱,點頭道:“那就有勞諸位多費心了。”
無需這麼多人守著,眾人商量片刻,留下兩人輪值,其餘人便都返回了太醫署。二人也從內室中退了出來。
程若魚還在思索著仇煙織這樣說的目的,劉彌紗便迎了上來,有些焦急道:“煙織,陛下這傷勢到底如何了,怎的他們同我說的時候不一樣”
仇煙織沒有刻意壓低,在外間能聽見裡面說話,仇煙織那一番話都快將她繞暈了。這廂她急呼呼的問了起來,那邊的寧和郡主卻依然氣定神閑的坐著。顯然已經知道了仇煙織的意圖。
“郡主莫急。”仇煙織微噙嘴角,與穩坐一方的寧和郡主對上視線,道:“郡主不妨去問問您的姑母。”
劉彌紗關切著齊焱,雖心急,但腦子轉的依舊很快。飛快瞄一眼對面二人相牽的手,她便猜出定是仇煙織有什麼話要單獨同程若魚講。點點頭,立即轉身去尋了她的寧和姑母。
仇煙織偏頭看程若魚,將她拉至一處座椅邊坐下。問道:“在想什麼?”
程若魚抬頭看她,嘆著氣蹙眉,坦白道:“不知道在想什麼,腦子裡有許多事,卻像被人灌了漿糊一樣,攪的一團亂麻。”
“既如此,那便慢慢理,慢慢想。”仇煙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丟擲了一個問題。“知道我剛剛為何那麼說嗎?”
程若魚有些遲疑的點頭,不確定道:“好像明白了一些。”
仇煙織便鼓勵她:“那說說看”提問題的人循循善誘,答話的人自然會平添不少信心。程若魚鼓了鼓腮幫子,索性一吐為快。
“宮裡的禦醫有的姓齊,有的姓仇,說法自然會不一樣了。剛剛那個太醫對你態度恭敬,但你敲打了他。陛下若是傷重便又許久不能上朝,想必這是楚國公更想看到的吧。”
程若魚壓低了聲音,說的比較隱晦,不過仇煙織當然聽懂了。繼而誇獎道:“這樣聰明,還說自己是漿糊”
不管齊焱傷勢到底怎樣,仇煙織要告訴仇子梁的只會是傷的不輕。而且,這樣便更能佐證前來投誠的程兮決心之深了。
程若魚輕輕縮了下脖子,彎了彎唇角。得到了誇獎,她內心是高興的。但多少還有一座山壓在她心上。
“爹爹派我入宮,就是想看看陛下的傷勢如何。”仇煙織看得出她的焦心,繼續道:“爹爹對程尚宮是禮遇的,近期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臨走時見到了程兮,她發絲淩亂風塵僕僕的,與仇煙織擦肩而過。
“煙織,你說姑姑究竟是什麼打算”程若魚懸著的心是往下放了放,但苦惱又泛了上來。之前她從未透露過一星半點。
這個問題仇煙織也很難回答,她確實也不太能摸到眉目,只能且看且想了。
那邊的劉彌紗賴著寧和郡主問了許多,她也是一點就透的聰明人,很快便明白了其中關竅。感慨著看向另一邊的仇煙織。
如果她是敵人的話,自己單槍匹馬能夠玩得過她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仇煙織並未急著出宮,而是陪著程若魚坐在外殿一角,任她靠在自己肩上閉目養神。一同等著齊焱醒來。
劉彌紗重新回到床榻邊,專心致志的照料齊焱。寧和郡主也撐了腦袋,靠著桌子補眠。
迷迷糊糊過了不知道多久,含元殿的門忽然被推開,程懷智從外面擠了進來。低聲道:“李大人來了,還有李則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