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鷂子翻身便騰起一丈高,落在稍遠處。憋在喉嚨處的一句速速離開還未吼出聲,就見包括程若魚在內的一圈人全掉了下去。
預想中要摔得結結實實的一跤並沒有到來,程若魚落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裡。耳邊盡是掉落之人刺耳的慘叫聲。
撐到現在她已是強弩之末,只來得及確認接住她的是預計之人。腦袋一沉,便迷迷瞪瞪的昏了過去。
醒來時,程若魚只覺得彷彿身處雲端之上,躺在軟綿綿的雲層中。卻又好似在大河上的小舟裡,隨風搖曳。
總之便是飄飄然不落地的幻覺。
只是周身的痛楚騙不了人,眼還未完全睜開,程若魚便難忍的輕哼出聲。
“醒了”一個女聲響起,帶著些欣喜。
費力將沉重的眼皮撐開,程若魚看向身邊的人,唇角扯出一絲微笑。想開口說話,嗓子卻好像幹涸的要冒煙。
看出程若魚的難受,女子端來一杯清水,將她微微扶起,喂她喝了下去。
開裂的嘴唇得到了水的滋潤,程若魚終於清醒了幾分。吞了吞口水,又就著女子的手喝了一杯。再次躺下去,她這次發現原來自己竟是躺在一輛馬車上。
“多謝。”
事情還要從實施救援行動的前一天晚上說起,那時程若魚本已擬定了另一個計劃。
房門忽然被敲響,程若魚一開,發現是個女子。那張臉分明很是陌生,但又有些說不上的熟悉。
“請問……”她看起來並不會武功,周身氣場也不甚犀利,程若魚並沒有起什麼疑心。只是話還未說完便被她打斷了。
“我們那日見過。”女子抬了抬衣袖,展示她的一身青衣。“在酒樓。”
程若魚恍然大悟,這不是那日在酒樓同她們搶座的綠衣女子嗎?只是那時她戴著鬥笠,並未得見真容。
忙將她讓了進來。
女子開門見山道:“我是李則寧。”
程若魚一愣,覺得這名字猶在耳畔,似乎在哪裡聽過。回憶片刻,腦中忽然電光火石般憶起。李則寧,不正是李得昀的女兒嗎?
李則寧知道她認出了自己,神色頗有些複雜的坐下,道:“我知你此番來益州是為我父親回京之事,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程若魚問道:“那自然最好,只是魚兒有一事不明。為何你不在別苑之中,而李大人也未和我提過你”
李則寧微微一笑,嘆口氣道:“我從前便不與父親同住,他憂思過多,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更是想讓我有多遠避多遠。”
同樣是名門貴女,李則寧卻與彌紗郡主不甚相同。言語與那日在酒樓見到的也相去甚遠,反而慢條斯理,頗俱文雅氣息。
程若魚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不知道李小姐有什麼好想法”
其實最初程若魚是沒寄希望於李則寧能幫上什麼忙的,只是萬沒想到她手裡竟握有五十精銳。這下局勢便立即變得不同了。
而且,原來益州的好些武林中人也是被她招了去。
於是連夜商討對策,召來其餘幾人共同商議,最終敲定了這麼一個對策。設計上倒是比先前那個最佳化不少,只可惜執行時還是出了些差錯。
譬如阿絳下毒時出了意外,未能及時趕到,只餘她一人作餌阻撓。
這也算是兵行險招了,李則寧和那群擅挖洞的土夫子若沒在事前衡量好坑點,關鍵時候來不及跳出來,那恐怕她就真要命喪那夥人的刀劍下了。
沒太多精力,程若魚緩了一緩,有許多東西想問,但只能緊著最重要的先問了。
“什麼時辰了?”程若魚側了側頭,雖有簾子,但能看出現下是白天,她暈了多久
李則寧放下水杯,輕嘆道:“你已暈了兩日,我們剛進儋州。”馬車速度快,且有車夫輪流趕路,日夜不停。
程若魚點點頭,掛念起她的手下,憶起當時那領頭人說的話,忙問道:“我的人都還好嗎?”
李則寧點點頭:“有幾個也受了重傷,但經過診治已無性命之虞。”
這才終於大大鬆了口氣,心神頓時瀉了下來。舔了舔唇,程若魚覺得又有些渴了,但又想睡。內心掙紮片刻,終是覺得喝水又會扯動傷口。便欲昏昏睡去。
只是眼皮磕了又磕,她猛然驚醒,喃喃問道:“還有兩日,我們能回臨安嗎?”兩日後,便是上元佳節了。
“趕得急一點能到。”李則寧只道她是擔心途中安全,想速速回去,又補充道:“定能平安回京。”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婦女節快樂~永遠自由,永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