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含著輕快笑意的聲音出現在床邊,程若魚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心中一跳,趕忙收斂了表情抬頭看她。
是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劉彌紗,手上還提了幾個包裹。
程若魚看著她這一身打扮,又看看窗外明晃晃的太陽,不由得張開嘴,沖她豎了個大拇指。想起當初也是大白天穿著夜行衣到處跑的齊焱,她們倆簡直如出一轍。
“你怎麼來了?”程若魚問道。
劉彌紗笑眯眯的將包裹都放在桌子上,將凳子扯到床邊。還不忘去給程若魚倒上一杯清茶。
這杯清茶來的確實是恰到好處,程若魚道謝接過,仰頭一飲而盡。這幹澀發疼的嗓子可能是昨夜高熱留下的唯一證明。
“我就猜到你在這,當然要來看看你啊。”劉彌紗東張西望了一圈。“煙織呢?我翻進來時沒看見她,還以為她應該和你待在一起呢。”
“不對啊。”程若魚忽然警覺起來,歪著腦袋瞧著劉彌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房間,你昨天來過”
劉彌紗大感無語,嘖嘖搖頭道:“你可別冤枉人,我這可是第一回主動來好不好。這間屋子最典雅最大,一看就是掌棋人的住處,你當然也會在這啊。”
原來如此,程若魚發現自己想多了,輕哦一聲,尷尬的笑了笑。不過劉彌紗倒是毫不在意,她坐的更近了些,神秘兮兮道:“快說說,你和煙織發展到哪一步了?”
沒想到她這麼八卦,程若魚內心有些雀躍,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忐忑。瞧了眼她熱切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道:“沒,沒到哪一步啊。”
臉上的笑意卻是藏不住了。
劉彌紗心道,這小家夥還給我來欲擒故縱這一套。不過依然順其道而行之了。晃了晃她的胳膊。
“哎呀,好魚兒,好歹我之前教了你那麼多,你就告訴我吧。”
程若魚輕咳一聲,道:“好吧,那就告訴你,我們昨天在一起啦。”要不是愉快上揚的尾音出賣了她,劉彌紗還真要以為她有多淡然呢。
既然都在演,那就看看誰演得過誰。劉彌紗一眨眼睛,戲感便出來了。
“我當然知道你們在一起了,我想聽的是別的你懂不懂!”其實她還真拿不準到底有沒有別的,畢竟有時候就算睡一張床也代表不了什麼。
她信誓旦旦的說出來,自然是為了詐胡。
程若魚看她一點都不驚訝,還滿臉揶揄和探究,想要顯擺的心思立馬歇了。
糟糕,忘記彌紗郡主是個人精了。瞧她那樣子就知道自己不但沒逗到她,反而又會被她逗了。
程若魚正愁眉苦臉的想著這可如何是好,她的救星便沐浴著陽光從門外款款而來。
“彌紗郡主造訪,臣有失遠迎。”
程若魚眼睛瞬間一亮,轉頭看向開門進來的仇煙織。她手上端了個託盤,正沖劉彌紗點頭致意。眼神掃過她這一身略顯怪異的打扮,似笑非笑的的彎了彎唇。
劉彌紗立馬站了起來,有些不自在的拍了拍褲子。“啊,煙織回來了,我也沒什麼事,就是剛巧路過,來看看魚兒。”
說來也奇怪,劉彌紗明明比仇煙織要年長不少,但自從那天在牢裡見完,再看到她時總會有種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和拘謹。
救星迴來了,程若魚倒是高興的不行。
“彌紗郡主真是神通廣大,看來我這將棋營的防衛真當加強了。”仇煙織輕輕一笑,端著託盤走到床邊,自然的坐上了劉彌紗剛剛讓出來的椅子。
“煙織,你什麼時候起的呀?”程若魚探頭看了看,託盤裡有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粥,還有兩碟小菜。
“比你早不了多久。”仇煙織柔聲道。起身摸了摸程若魚的臉頰,已經徹底退燒了。“郡主,那還有凳子,您請自便。我先喂魚兒喝點粥。”
仇煙織還不忘招待劉彌紗,劉彌紗連連點頭,示意完全不用管她。順便在仇煙織看不見的地方,向程若魚拋去一個破有深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