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煙織垂首送他離開,遠遠瞧見袁醒迎了上去,圍在仇子梁身邊,一路隨著他離開。
重重鬆了口氣。
看來眼前這一關,勉勉強強也算過了。雖然她看得出仇子梁心中仍有許多懷疑未訴諸於外,此次肯定會讓他的戒備心更上一層。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仇子梁本就戒心極重。這世上恐怕真心找不出一個讓他放心的人。就算是她這個孝順女兒。
但是這場局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餘下的步驟需要再從長計議。
仇煙織邁出門檻,最濃重的黑暗已然過去,晨光熹微,遠處天際上的橙紅光芒開始若隱若現,天都要亮了。
淡淡一笑,仇煙織看向一直等在門邊的嚴修,接過了他不知何時去取的披風。
“阿修,韓將軍的屍體挖出來後你去稟報爹爹一聲。若他要看你就把屍體抬去,他若不看你便尋個地方將他埋了。”仇煙織聲音不大不小,例行公事般,沒多少情感。
嚴修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謝謝你,阿修。”仇煙織繫上披風,對嚴修淺淺一笑。笑得嚴修呆了兩秒,極不自然的抱臂別過了頭。
“和我有什麼好謝的,你可別真越來越像小傻魚了。”嚴修沒頭沒腦落下一句,轉身就走。
仇煙織看著他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先是覺得有些莫名,繼而無奈的搖了搖頭,抿掉了唇角的笑意。
想起在地牢裡和程若魚說過的話,或許現在自己應該去給她一個答複了。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仇煙織並沒猶豫多久便抬腿向自己房間而去。剛剛程若魚下坑只是演戲,肯定不會真的離開,如果她猜的沒錯,那這位小冤家應該已經在她的房間等著了。
腳步都輕快了些,仇煙織輕車熟路的轉過幾個迴廊,看見關著的房間門,心中竟然砰砰跳起來。
頭一次這麼期待著回自己房間。
而事實證明,她猜的並沒有錯。
仇煙織輕緩的拉開房間門,就看見一個衣著輕薄的女子坐在床沿上,正伸手烤著炭爐。聽見推門的動靜驚喜瞬間抬頭。
眉頭一皺,仇煙織迅速將房門合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寒冷。
屋內的炭爐應該剛剛燃起來沒多久,溫度並沒有升上來多少,起碼她站在門口還沒覺得裡面和外面有多大區別。
程若魚是怎麼敢把自己剝的只剩褻衣的
於是乎,程若魚剛笑著站起來準備迎過去,卻沒想到仇煙織比她快那麼多,轉瞬就到了她跟前。只是她表情淡淡,眼裡並沒有多少笑意,甚至還有些嚴肅。
程若魚微微一愣,唇邊的笑意也凝住了,以為出了什麼大問題,急切又有些小心翼翼道:“怎麼了煙織,出什麼事了嗎?”
其實仇煙織走過來,就發現炭爐的溫度是十分可觀的,站在旁邊暖烘烘的,就算只穿著一身褻衣也確實不會把自己凍到。
也是,她怎麼可能把自己給凍到呢。
仇煙織看了一眼她依舊蒼白的臉色和毫無血色的唇,輕輕嘆了口氣。只穿著褻衣便更顯單薄了,讓她完全不忍心冷臉對待。
於是將披風解下來,不由分說的披到了程若魚身上,將她整個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