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因為自己不明不白的計劃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知道了原來自己一直瞞著她,竟然也一點起都不生。
仇煙織瞧著她,滿眼無奈,真的想替她生一生自己的氣。
“還傻樂些什麼?我沒將計劃提前告訴你,害你受傷,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仇煙織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誰說的,我受傷只是意外,怎麼能怪在你頭上”程若魚有些不滿她的說法,微微撅了撅唇。“再說了,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少年初識情滋味,雖然從骨子裡就不是個記仇的人,但現在更甚。程若魚此時看著煙織,恨不得在她說的每一句話後面都跟一個好字。哪裡還捨得去生她的氣
這不,僅僅只是被她握了會手腕,程若魚原本冰涼的手,溫度蹭的一下竄上來,甚至有些微微見汗。
仇煙織自聽她說完後便沒了反應,這讓本身低頭看著腳尖的程若魚有些困惑。猶豫了片刻,還是抬了抬頭,偷偷斜著眼去看她。
結果剛好與仇煙織一雙含笑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好哇,原來她是在守株待兔!
眼波流轉之下,兩個人俱都笑了起來。
如果忽視了坑邊來來往往的卒子士兵和仍然沒降下來的滿天飛灰,這確實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輕松場景。
可惜輕松持續不了太久。
仇煙織看了一眼已經陸陸續續快清理出通道的洞口,笑意淡下來,正色道:“魚兒,過不了多久地牢就會被挖出來,你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其實她本身就算是什麼都不知道。那些細節現在不告訴她,也就是怕她頭腦發熱,將不該攬的東西攬到自己頭上。
程若魚見她面色凝重,也正色起來,堅定的點點頭,一副很可靠的模樣。
二人便默契的誰也沒再張口,程若魚盤膝而坐,緩緩運功恢複傷勢,仇煙織則一直平靜的望著坑口的方向。
嚴修抱著劍,默默站在二人身後,隱於黑暗之中。
天空泛起魚肚白之前,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袁醒的酒已經又灌了兩壺下去,整個人睡的都快從躺椅上摔下去。
一個輕騎忽然喊道:“袁中統!看見人了!”
他這一聲叫喊,如平地一聲雷般震醒了所有人。程若魚馬上睜開了眼睛,袁醒嚇的直接從椅子上跌下來,連滾帶爬的號到了坑邊。
坑已經挖到了底,隱約能看見一具被房梁壓著的屍體,但從衣著體型來看,只是個普通士兵,絕不可能是仇子梁。
袁醒一腳踹在了那個喊人的輕騎胸口,那人直接倒飛了將近一丈遠,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他奶奶的,不是爺爺你號什麼號?嚇死老子了,挖,都給我繼續挖!”
袁醒簡直搞不懂,這麼不會來事的小兵是怎麼在他手底下待到今天的。
仇煙織和程若魚也已站到了坑邊,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同時點頭。
底下被清理的差不多,已經可以落腳了。只是這地牢還算得上深,離地面已一丈半的高度。仇煙織不會武功,就這麼跳下去的話恐會受傷。
只可惜程若魚自己也帶著傷,能護住自己已實屬不易,不能再帶著她了。只能看著嚴修將他背下去。
這時她才終於發現受傷真不是一件好事。
三人幾乎同時落地,不過卻是分頭行動。仇煙織在原地閉上眼站了片刻,再睜眼時眼眶已經紅了,淚水瑩瑩一圈,欲落不落的樣子。
開口喊話時聲音中已帶了絲隱忍般的哭腔。
程若魚在不遠處看的目瞪口呆,自愧不如,一時竟分不清她到底是演戲還是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