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沒怎麼用到嚴修所說的略帶些粗暴的方法,程若魚將前面燙著的每一勺藥都吹到合適溫度,送進煙織嘴裡,她自己就嚥了下去。如喝糖水般輕松。
但程若魚偷偷嘗了一口,這藥極苦。於是將藥喂完,程若魚又喂她喝了些溫水。
一切都收拾妥當,仇煙織眉峰總算平了下來,安安穩穩的呼吸,渾身清爽的進入了真正的睡眠。
程若魚心中的大石到這時才完全放下,將一應物件都擺回原處,終於又沾上了小凳。
不知不覺忙了大半夜,梆子敲過一茬,已經到了寅時,還有一個時辰程若魚就要去含元殿執勤了。
在床邊坐下,程若魚撐著下巴,偏著腦袋看仇煙織。已忙過了最倦怠的點,她現在卻是一點都不困。
只靜靜托腮看著床上的人,這是程若魚第一次這麼肆無忌憚的看她。眼下的她除卻唇色蒼白了些外,與一般入睡差不了多少。
煙織實在很瘦,程若魚本在看她的眉眼,思緒忽然飄遠,卻想起這麼一茬事。
剛剛自己準備抱她時用上了十足的力氣,但這力氣剛一帶她離地就洩去了一半,因為根本用不著。
這一身骨架那麼輕,渾身上下怕是隻有心思最沉重。
程若魚忍不住嘆了口氣。
目光又落回煙織臉上,稍向下滑了滑。看著看著,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太久産生的錯覺,程若魚感覺煙織竟然和自己有些像。
但細細一品,又道不出哪裡像。
想著想著,程若魚的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眼皮子直打架。忍不住在床邊趴下來,程若魚準備小憩一會。
意識正飄飄然之間,床上的仇煙織不安的抖了抖肩膀,喃喃吐出兩個字:“若……若泠。”
程若魚困的神思迷離,迷迷糊糊的沒聽清,以為她在喊自己。支著耳朵撐著眼靜靜等待片刻。
床上仇煙織卻如逗她玩似的,眉頭鬆了又皺,再未吐出一個字來。
程若魚也一偏頭栽下去,但心中總惦記著事,卯時的梆子還未敲她就掙紮著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的尋了昨天的涼水洗了把臉。
看了看仇煙織,伸手探探她的額頭,溫度如常,她依然好好安睡著。看來昨天嚴修送來的那一碗苦藥還是有用的。
程若魚暫時將心擱起來,拿起青光劍匆匆進宮去了。
彌紗郡主不出意料的比她早到,程若魚掀了掀沉重的眼簾,腦子還能勉強轉上一轉,她決定今天就當個木頭樁子,絕不和彌紗郡主講話。
可惜事與願違,今日齊焱不想出去,也並無差事交給她,於是只能在大殿。彌紗郡主東看看西看看,不去打擾齊焱,便將樂趣都放在程若魚身上。
若換在平時,程若魚早就同她辯起來了,但今日運氣不佳,無論她說什麼,程若魚都只回應嗯哦。
彌紗郡主將她從上到下,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盯的她渾身都發麻了,才諱莫如深的笑道:“不對,你今天不對勁。”
程若魚繼續她的嗯哦策略,卻被彌紗郡主中途攔下了。她看一眼齊焱,將聲音放低了些,繼續笑著哄程若魚:“快從實招來!你瞧瞧你那雙眼,昨晚是去當偷兒了?”
暗自感嘆自己真是一點熬夜幹壞事的天賦都沒有,她生的白,眼眶旁邊驟然出現的烏青還是很顯眼的。
“沒有,就是有些睡不著,沒休憩好。”程若魚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這郡主到底是有是敵還說不準呢。
彌紗郡主也不信她泛泛而談的理由,纏了她不少時間,可惜也沒纏出一鱗半爪。心中暗嘆,這程若魚口風還是挺嚴的。
內心還是記掛著仇煙織的情況,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又燒起來,今天一天過得格外漫長。
下午齊焱一說讓她走她立馬頭也不回的去了,本來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將棋營。但走到街上又想起件事。
一戶人家正在熬藥,程若魚聞著那個味道就想起了昨天的藥,嘴裡一陣發苦。於是拐了個彎,收羅了一袋子糕點和不知名姓的小吃食。
程若魚提著東西邁進將棋營大門,熟門熟路的繞到仇煙織的房間,門還是關著的。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兩天沒來忽然多了這麼多收藏tot,破九十了,實在太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