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會如此善變,如此不要臉,真是諷刺至極。
程若魚甚至扯了扯唇角,她該料到煙織不會任自己白白遭罪。
左馬說出這句話,程若魚內心立馬提出反對,鬼才會答應你。
但出乎她意料的,仇煙織並沒有考慮多久,微一頷首,答應道:“成交。”恢複行動能力的她也從袖子裡取出一隻小玉瓶。
“拿去醫你的手吧。”那日的箭淬了毒,會延緩傷口癒合。左馬一咬牙,將玉瓶取走。
仇煙織扶著椅子起身,依然將背脊挺的直直的。瞥了左馬一眼,見他仍癱坐在地忙著替自己的手敷藥。便抬頭向上看了一眼。
與程若魚四目相對,她這才真的敢信,原來剛才不是佛見笑帶給她的幻覺。魚兒真的一直都在。
心緒更加寧靜,仇煙織對程若魚輕輕一笑,示意她自己並無大礙。轉過身,神色愈發堅定,穩步走向了大殿。
程若魚被她那一眼瞧得心懸在半空中七上八下落不下來。心中的大石還是不能放下,直覺告訴她此事還沒完。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仇子梁並不在這間房中。
程若魚幾乎一動不動的趴了快半個時辰,整個人都快被吹僵了。稍微敢動作,程若魚合上瓦片,極小心的翻身坐起來一點。
朝主殿方向看去,程若魚不出所料的看見了仇煙織的背影。她手裡並沒有提燈籠,腳底的路很黑,她也並沒擔心自己會被什麼絆倒。
只是邁著堅定的步伐,一往無前的走下去。
程若魚看著她走進了主殿。
主殿
仇子梁拿著推棋杆,百無聊賴的推著眼前的棋,餘光瞥見走進來的仇煙織,悠悠道:“來了。”
仇煙織在階前跪下,向他附身一拜。
“左馬死了?”仇子梁漫不經心的問。
“沒有。”仇煙織搖頭,道:“女兒要的是贏,不是死。”
仇子梁的一聲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揮揮手示意站在他身後的侍者,那人馬上弓腰彎背的將手中的拂塵遞到仇煙織面前。
“自己說,多少。”仇子梁閉著眼睛揉太陽xue。
仇煙織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面不改色道:“女兒甘領三十記拂塵,老規矩,爹爹先責罰,女兒再陳情。”
三十記拂塵很快打過,自然不是仇子梁親自動手,不然仇煙織不可能好好跪在這。
雖然她現在也並不能稱得上好。
後背處的衣服被抽破,橫七豎八的傷口,這是常事,仇煙織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寒氣,但吹到灼痛發燙的傷上,變成了此刻最合適的止疼藥。
額上盡是冷汗,佛見笑的毒剛解,她仍然是渾身無力的。不過腦子好似越來越清楚了。
“左馬指控的三件事,皆有違事實。”仇煙織穩定了一下氣息,開口道。
仇子梁背對著她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
“其一,女兒身份確實並未造假,左馬提供不出實證,正能說明這一點。其二……”仇煙織條理清晰,娓娓闡釋了她對三項指控的反駁。深深看了仇子梁一眼,再次伏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