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煙織一笑,將程若魚攬過來,任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既然陛下已經知道,那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齊焱看著二人,不知為何,思緒忽然飄到了八年前的那天,要是她們二人還活著的話,是不是應該就是這番模樣
“煙織,你說的很對。”齊焱鷹一般的眸子透著銳利,看著程若魚蒼白的臉,半晌道:“我相信程若魚終究會是朕的執劍人。”
這麼多年來,齊焱都可以說是無人可用,想做的事都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去做,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可用之人。
“陛下明智。”仇煙織頷首,又抬眸看著他:“但臣以為,還是將魚兒放在臣身邊更方便陛下行動,您覺得呢?”
齊焱明白她的意思,在自己這邊,無論是誰的行動都會處處受限。齊焱打量著仇煙織,仇煙織落落大方的任他看。林間的風一吹,是二人的無聲對峙。
“朕本就有此意。”齊焱終於道:“不過是恢複她的權力罷了,無需她侍奉禦前。”停了停又道:“但有一點朕很好奇,你又為何如此看重程若魚”
看重到竟然會因為程若魚的平安,來承諾放鬆對他的監管。這並不像將棋營一貫的作風。
“這一點,臣只能說無可奉告。”仇煙織微微偏了下頭,將視線放到一直昏睡著的程若魚身上,垂了垂眸子:“魚兒的傷還需處理,臣先行一步。”
於是沖他頷了下首,未等他回來,扶著程若魚轉身,嚴修很有見機的跑過來,將程若魚背了起來。
齊焱站在原地看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不知為何扯了下嘴角。他收回方才的話,將棋營的霸道作風,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原來是這樣啊。”程若魚聽仇煙織講了個大概,就又昏昏欲睡起來。雖然她努力的想睜大眼睛,但上下眼皮就好像被漿糊黏在一起了似的。
仇煙織看出了她的力不從心,失笑搖頭:“再睡一會吧,再晚些我叫你吃飯,你想……”一句話尚未說完,仇煙織就發現眼前人已經再次進入了夢鄉。
屋內生著個小炭盆,暖烘烘的,映的程若魚窩在被子裡的臉都紅上了幾分,仇煙織替她掖了掖被子。
其實後背有傷本不應該是這個睡法,奈何她不老實,之前好好將她側著身子放,沒過多久她就會躺回去。
看著她睡的香甜,一陣倦意也湧上心頭,仇煙織頓了下,撐著床站起,行到桌邊去將那一碗早已涼透的湯藥喝了。嚴修熬的湯藥,還是一如既往的苦。
現在並不想費心情去管後背的傷,仇煙織又走回床邊,輕輕將外衫解了下來,這身衣服她剛換不久。內裡柔順纖白的褻衣上透著層層血痕,縱橫交錯。
而身子的主人卻好像不怕痛似的隨意脫掉了褻衣,放進櫃中,又取出一件幹淨的換上。隨後,從床尾處邁進了程若魚內側。
當時並未多想的將程若魚放到了自己房間,倒是忽略了她的房間只有一張床這件事。眼下她也睏倦,但她定是不會去睡其他床的。幸而這張床並不小,睡兩個人綽綽有餘,她並不介意和程若魚一起睡。
不過自然是另取一床被子,仇煙織側身躺下,將被子拉到了身上。面對著程若魚,她都能聽見她的呼吸聲。
均勻而清淺,像一團小小的絮絨。
離得太近,近的她都能看見程若魚臉上細微的絨毛,她確實像個稚嫩的嬰孩,幹淨無害,睡著了就更像了。
仇煙織羽睫輕扇,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勾了勾唇角,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沉沉睡去。
滿屋寂靜,只能聽得見二人越來越相似的呼吸與木炭細碎的炸裂聲,微弱的火苗跳動著,又為榻上之人提供了多一份的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程若魚再次睜開了眼睛。這一次沒有噩夢,沒有疼痛。她直直墜入黑甜鄉,有的只有通身的溫暖。
於是這次睜開眼,她是徹底的清醒了。第一時間看了看床邊,煙織不在,程若魚的心忽然小小的墜了一下。
窗外已是黑的完全,半點光也看不到了。看來自己這一覺睡的真是久,程若魚想。
一個姿勢躺太久,後背的傷口有些不樂意,叫囂著的鈍痛提示著她讓她翻身活動一下。程若魚咬了咬牙,慢慢向內側翻了個身。
轉過頭去,程若魚錯愕的看著身邊的人,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竟然和煙織同床共枕了。
作者有話要說:
西瓜最近要期中考試啦,所以更新的比較慢,考完就好好補償你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