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魚兒還在珖王那,你們去一趟,將蔡嬸請回來。”仇煙織沉吟良久,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果決的下達了命令。
嚴修一愣,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問問題,卻被仇煙織的補充打斷了:“我說的請是真的請,不過可以稍微用一些強制手段,但不要讓蔡嬸受傷,也別將她關入地牢,就先送去之前關鞍王的那間房吧。”
好笑的看著如釋重負的嚴修,她就知道以他的腦子定不能立馬分清她說的請究竟是何用意。
嚴修痛快的領命,走出兩步又折了回來,笑道:“果然是我小看了你,方才我還恐你難做決定,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才是最淡然的人。”
仇煙織看著嚴修離開,微微愣了愣神,握緊了手邊的書卷。
其實她並不淡然,決定下的也遠比以前要遲的多。並不是因為她和蔡嬸有過幾面之緣,對她下不去手。
而是剛才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程若魚的影子,浮現出她擠著蔡嬸撒嬌的樣子,她對蔡嬸是真的敬愛與依賴,若是蔡嬸有什麼不測,她必然會傷心。
但現在看來,蔡氏酒肆和程兮有牽連,蔡嬸也肯定沒有置身事外,魚兒依然被她們蒙在鼓裡。
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必須要查下去,但蔡嬸可以以禮相待,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動她。
這樣既可以引心懷不軌的人上鈎,也不會對魚兒造成什麼傷害。魚兒,若是你這次真的走了就好了。
仇煙織出神的想著,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極輕微的腳步聲,直到它近在咫尺。驟然聽見靠近床的裡屋發出聲響,那聲響還離她極近,仇煙織猛的後頭,右手抓著書卷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手下留情!”被砸的人兩臂交叉保護自己的頭,趕緊討饒。
聽著分外熟悉的聲音,仇煙織先是驚訝,但轉頭看見那扇不知何時又被輕輕關上的窗,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將來人的手臂拉了下來。
“你當我這是菜市場嗎?成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絲毫沒錯,來人正是程若魚。
被程兮拽著上了馬車,程若魚本是忿忿不平的唸叨著早知道就不該多管閑事救下鞍王了,半點好沒討著,還又捱了頓呲。
程兮聽她一路嘟嘟囔囔的,也不管她,只進城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你可是回蔡嬸那你自回去吧,姑姑要去辦些事,就不送你了。”
程若魚也不答是,只乖乖的跳下車,目送程兮離開,轉身又摸進了將棋營,翻進了仇煙織的閨房。
一回生,二回熟,嚴格來說她這都是第三回了,對於如何避開守衛已有了豐富經驗,是以摸到她近前也是那麼輕輕巧巧。
對著她嘿嘿一笑,程若魚神色間滿是親呢與喜悅,好像看見她就是一件十分讓人高興的事。
仇煙織看著她滿滿充斥著信賴感的神情,一時有些納悶,難道她這麼快就忘掉了前日的不愉快嗎?
“那也沒辦法呀,我有事要尋你,又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進來。”程若魚攤攤手,面對仇煙織的質問顯得十分無辜。
仇煙織輕嘆口氣:“你有何事?”程若魚可真是個操心命,前腳剛安頓好了鞍王,此時竟然又有事尋她。
“本來我前日就是來尋你的,碰見鞍王只是個意外。”程若魚看出了仇煙織眼中的無奈,知道自己幾次三番往這跑的行為似乎確實不太好,但也忍不住為自己小小的辯解一下。
“這樣嗎?”仇煙織面露訝色的應了一句,但其實她卻是早就知道的,不然她送到棋盤上的卒七豈不是白送了。
那日她派人去跟著程若魚,本意是想保護她,但臨選人前仇子梁讓她去將鞍王帶來的命令傳了下來,她這才臨時起意,讓去跟著的人故意露出馬腳,引程若魚前來,讓她救走鞍王再推她出局。
只不過計劃卻在珖王那裡敗了。
“煙織,你不用特意派人保護我,那天那個卒七,是我讓他回來的,你也不要罰他。”程若魚說了本就想說的話,也沒忘記卒七,順帶著幫他求了求情。
“魚兒,你不該留在臨安。”仇煙織看著她幹淨澄澈的眸子,從心底裡覺得痛心,但這次是她的錯,自以為的幫助卻將她卷的更深了。
“煙織。”程若魚伸手搭住仇煙織的手腕,目光堅定的看著她,平和道:“我知道朝堂是什麼樣子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留在臨安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會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
姐姐的溫柔只給小魚呀~寶們多來嘮嗑呀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