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執著
程若魚追出地牢,齊焱已經走到了臺階下。夜色濃重,地牢附近空空蕩蕩,幾盞燈明明暗暗,好似鬼火。
“陛下!”程若魚快步跑下去,追到齊焱身邊。齊焱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
“接下來要怎麼查”程若魚看著齊焱,希望從他那得到一個能夠開始追查的大方向。
齊焱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查查什麼?執劍人剛剛沒聽見朕說此案已了嗎?”
程若魚微微瞪大了眼睛:“陛下!您明明聽見阿嫵說鄭祿是冤枉的!”阿嫵以死明志,難道陛下就裝作沒聽見嗎?
“逆臣之後說的話朕也要信程若魚,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身為執劍人的責任,你的劍只用指向我讓你指的地方,下一次碰見這種情況,我希望動手的是你。”齊焱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諷道。
“擺駕回宮!”並不再與她多說,齊焱轉身就走,程懷智在後面嘆了口氣,向魚兒擠了擠眼睛,也跟在齊焱身後挪了出去。
程若魚一口氣梗在胸口,看著齊焱漸行漸遠的背影,她才發現她其實根本一點都不瞭解這個發誓盡忠的君王,他真的是個明君嗎?她相信阿嫵說的話,相信鄭祿是忠臣,定要還她們一個清白。
既然齊焱不派人幫忙,那她就自己查!
木訥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入秋之後的夜風寒意濃重,一陣夜風襲來,將程若魚吹的一抖。
起風了,好冷。程若魚回神,下意識摸了摸胳膊,更深露重,想起躺在地上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寒冷的阿嫵,程若魚心中又添上了幾分悲涼。
明明上一次見到阿嫵,纏著她做手絹時她還好好的,說離開就離開了。
程若魚默默抽了下鼻子,準備轉身回去將阿嫵帶回紫衣局,還未轉身,就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她。
神色一凜,程若魚下意識想要回頭攻去,但還未來得及動作就感覺肩膀上搭上了一雙手,神色一頓,程若魚的身體微微放鬆下來,她已經猜到了來人。
有什麼東西披上了她的肩頭,那雙手繞過她的脖子,在前方繫了個繩結,火紅的繩結驅散了寒意,周身瞬間暖和了起來。
“不用,我不冷。”程若魚低頭瞧了瞧,扯了下披風的側擺,吸了吸鼻子,抬頭沖已經站到她身側的仇煙織笑。
“又要說因為你是習武之人?”仇煙織似乎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笑著打趣道。
程若魚尷尬的用右手撓了撓頭,煙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肯定是因為站在後面看她打抖了才會給她披上披風的,這理由沒有半分可信度。
“放心,這是新的,你失血過多自然畏寒,不是什麼丟臉之事,這披風就當是我的謝禮了。”仇煙織瞧了她一眼,解釋道。
仇煙織自己也披著披風,她身體不太好,從夏末開始夜裡都要添衣。她的那件是藍色的,自己身上這件是淡粉色的。
“我們怎麼老是這麼謝來謝去。”程若魚看著她衣襟上的那抹藍,忽然感覺內心平靜了下來,又想起好像從認識到現在,她們就一直在因為各種事情謝來謝去。
仇煙織一愣,失笑道:“確實,那到此為止吧。”
程若魚笑了笑,沒有再開口,仇煙織也沒有說話,一時間竟陷入了一片安靜。
仇煙織看著夜色之中的將棋營,這似乎是她從未真正離開的地方,勾欄門楣,屋影幢幢,似乎在月色下,她能看見從前的影子。
“這個結果你滿意嗎?”仇煙織收回了目光,重新變的沉靜如水,開口問程若魚。
程若魚不假思索的搖頭:“不,我相信阿嫵說的話,我要調查真相。”
“我也不滿意,鄭祿之案已是陳年舊事,結果容不得你我置喙,但鄭嫵之案疑點頗多,她為何在此時行刺,當初又是誰篡改檔案送她入宮,這幕後又有什麼陰謀,這些不查清楚,我不滿意。”仇煙織面向程若魚,說了幾個存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