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給什麼太好的臉色,但也默許她的行為,這難道是屈服於仇子梁淫威的表現她覺得不太可能。
齊焱看了她一眼,正準備開口說話,下一秒卻被程若魚的疾呼打斷了,箭矢的聲音貼著腦袋飛過,然後被她直接撲到了地上。
“有刺客!保護陛下!”程若魚這一下砸的不輕,雖說身體慣性向前撲,但她撲下時借力那麼滾了一滾,好歹沒將自己壓在齊焱身上,反而替他卸去了一些沖擊。
肩胛處一陣劇痛,程若魚還沒來得及緩一緩,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著想尋找刺客的方位,卻被趕來的仇煙織扶住了。
“沒事兒吧?”今天第一次和仇煙織對上眼,從她的眼中看出了焦急。程若魚愣愣的搖了搖頭,還沒說話,仇煙織就放開了她的手去扶了齊焱:“陛下,沒事吧?”
程若魚捂著肩膀愣了一愣,心下忽然有了一絲奇妙的感覺,她品不出來。但硬要說的話,她覺得那種味道應該會和剛到季節的櫻桃差不多。
甜中帶著一絲絲微酸,但也分外可口。
仇煙織本來騎在馬上,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她能看得出來程若魚今天刻意躲避她的行為,索性就不去壞人興致了。
而是舒舒服服的找了片樹蔭窩著,腦海中細細盤算著一些自己的事。
本來已經相安無事一上午,到了快要回城的時候,卻忽生變故。她只看見程若魚栽蔥似的帶著陛下往地上倒,口中還疾呼有刺客。
第一時間讓身邊侍衛去搜尋刺客,她自己打馬上前快速前去檢視。從馬上翻下來的第一時間她竟然下意識的先去扶了程若魚。
將她扶穩之後立即意識到不妥,她表現的這麼緊張她,落在有心人眼裡,不是一件好事。於是立馬放開她的胳膊,俯身將齊焱扶了起來。
不過剛剛大致看過,箭矢射的方位很偏,被程若魚及時的躲過去了,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礙。這樣的話,她跳的忽然有些異常的心髒逐漸安定下來,乖乖的平穩起來。
今天的圍獵以這樣的鬧劇匆匆收場,仇煙織下令封鎖獵場,派人一寸寸的搜刺客。
不過索性那個刺客今天並沒有得手,只是讓他們受了點驚嚇,但程若魚看齊焱那淡定自若的神態,覺得他好像連驚嚇都沒受到。
看來這個刺客當真是失敗極了。
“陛下覺得,刺客會是誰派來的”程若魚坐在案幾邊,思考了很久,開口問齊焱。
齊焱早已將那身騎射服換了下來,此時只隨意傳了一件黃衫,坐在書桌前有條不紊的摹字,聽見程若魚的詢問,眼皮子都沒抬的回了兩個字:“煙織。”
程若魚眨了眨眼,沒有問齊焱的稱呼怎麼也變成了煙織,卻道:“陛下,臣卻覺得不會是煙織,怎的剛好今天她沒帶將棋營卒子,就有刺客偷襲而且查出來的箭矢也是將棋營鍛的,這栽贓陷害未免也太明顯了。”
不應該啊,程若魚覺得連自己都想的到的事,皇上不可能想不到。果然,齊焱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流露出幾分笑意。
“看來執劍人還是有幾分腦子的。”程若魚微微瞪眼,一口氣梗在胸口上不來。皇上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罵她
“朕已交給別人去查了,護駕有功,你回去休息吧。”齊焱見她一副鬱悶的樣子,終於大發慈悲的一揮手,給了她一個痛快。
程若魚就乖乖的一攻手回去了。本來就睡眠不足,今天又遇上了這麼一遭,程若魚本來想著回去一定要將手絹繡完,卻沒抵住沉沉睡意,直接合衣睡去。
這一覺從下午開始睡,一睜眼,竟已到了卯時。距離去殿前執勤還有一個多時辰,程若魚卻已經睡飽了。
她一向是個言而有信且有條理的人,答應別人的事還沒做完,心裡總覺得不舒坦。於是簡單洗漱了一下,隨意填了些糕點,程若魚又認認真真的一針一線繡了起來。
此時正是日出前最為黑暗寂靜的時間,連守在宮門處的守衛都支撐不住開始打瞌睡,在宮內的一處房間裡,卻有一盞小燈幽幽亮了起來。
第二日清早,宮裡的更打過了,程若魚才抬頭抻了抻因長時間未動而發酸發澀的脖子,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肩胛。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心滿意足的欣賞著自己的成品,起碼她覺得繡的很不錯!顏色和形狀都有了,也不枉自己的手被那破針紮那麼多下。
於是第二天一早,程若魚就伸長了脖子巴巴的等著仇煙織來,仇煙織一出現在內殿門口,程若魚就迎了上去,得意洋洋的將手絹拍進了仇煙織手裡。
仇煙織詫異的拎起手帕看,這手帕繡的……實在稱不上是上等之作,一看就是實實在在的出自她手。白絹布為底,幾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紅色團簇其上,讓她不知該從何誇起。
將手帕完全展開,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映入眼簾,仇煙織,她在手帕上繡上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