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憑在他身後,細細打量,即使一身鬆鬆的袍衣,依舊遮不住沈微瀾頎長的身姿,寬肩窄腰,秀如修竹,是個真真的美人胚子。
李清憑心跳加快了些,悄聲閉上門,從後一把抱住沈微瀾的腰,雖他有些把持不住,但理智告訴他,太過孟浪,只怕會雞飛蛋打。
李清憑回想了一下春風得意樓那位嬌軟小倌的做派,微不可察地輕泣一聲,聲音中又是委屈又是脆弱的哽道:“阿瀾,我好想你。”
他緊了緊手臂,將人攏得緊緊的。
沈微瀾就知會如此,不由嘆氣:“你先鬆手。”
李清憑乖得比家門口蹲的大黃還順從,依依不捨撒了手,輕聲道:“三年了,我常常一日三思,思過去,思未來,思你。”
沈微瀾聽他這酸調調,頓時皺起眉頭,回身看他時,卻見他抬著盈盈淚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沈微瀾目瞪口呆,他這勾欄做派是從哪學的?
沈微瀾不由氣得直笑:“你從哪學的這些不正經的伎倆?”
李清憑見他識破奸計,也不氣惱,柔柔壓了壓眼角,坦然道:“當然是樓裡學的,我學的還行吧?”
他還挺驕傲。
沈微瀾此刻心情十分複雜,他以為自己對李清憑應該是恨之入骨,再見面必是相殺的局面,可真見了這個人,自己出乎意料的平靜,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咬牙切齒。
他不該這樣,至少不該這麼平和。
可是,他又氣不起來,恨不起來,當初喝下那盞帶著春光媚的茶的時候,就已經預料他與李清憑要有一番糾纏,如今在這說什麼恨說什麼怨,倒顯得他矯情小氣了。
沈微瀾正糾結怎樣將人扔出去,李清憑厚臉皮的貼了上來,抱住他的腰,不遠不近的挨著他地臉面,輕聲輕氣道:“自你走後,每當想起你,我便恨不能抓住你,扒皮拆骨,吞進肚子裡,可時間一久,我又想你,沒日沒夜地想你,我不知,原來想一個人真的會想到夜不能寐,喝得酩酊大醉亦是不濟事,滿腦子裡都是你,說來也好笑,我自己都不知,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李清憑滿含深情的看著沈微瀾,有一瞬極為不真實,他忍不住伸手撫上這張他日思夜想的容顏,痴痴道:“我想了很久,你說即使我對你後來百般愛重,可最初的淩虐是真的,你的疼你的苦都是真的,哥哥那日說的,我亦覺得十分有道理,在感情狩獵中,誰先動情,誰先輸。”
沈微瀾有些不自在:“殿下倒也不必如此……”
李清憑一指輕壓在沈微瀾的唇上:“不,這很重要,輸了就該認罰,我今日來,就是領罰的,你要如何對我,我悉聽尊便,那些淩辱,你可以加倍百倍的從我身上討回來,只一點,等你覺得舒心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的機會?”
沈微瀾推著他的胸膛,推開了一些距離,李清憑撒潑打滾他也好應對,就是這楚楚可憐的軟手段,讓他不知如何應對:“這都是些過去的事了,何必再揪著不放……”
李清憑頓時露出喜極而泣又小心翼翼的表情:“你是說,你不怨恨我了,那我豈不是還有機會……”
“我什麼時候……”沈微瀾還未辯出口,懷中的人便一把捧住他的臉,狠狠親了過來,那一刻溫唇軟舌糾纏一處,讓他腦子裡那根繃緊的弦徹底斷了,他腦子裡陣陣空白。
李清憑像條蛇似的纏了上來,呵出的氣息拂過脖子間,隨著喉珠的滾動,他的吻落在了沈微瀾的喉珠上。
沈微瀾立刻將人推了一把:“你別這樣……”
李清憑聽他這話,便忍不住笑,這話他可太熟悉了,曾從沈微瀾嘴裡蹦出過無數次,他的聲音極具溫柔:“阿瀾,你若不喜歡,你可以推開我,現在的你,想推開我可容易得很。”
沈微瀾露出惱怒的表情,他竟在這一時,忘記了可以推開這混賬東西,等他要惱羞成怒作出反應時,李清憑直勾勾地對上沈微瀾的眸子,那眸底的幽念彷彿蛛絲一般粘著他的目光。
沈微瀾又怔住了,他何時從他眼裡見識過這種情緒。
李清憑卻借機靠近,聲音輕輕柔柔,充滿小心翼翼,帶著幾分請求與膽怯,可憐兮兮道:“乞君憐我,莫拒我千裡之外。好嗎?”
沈微瀾定定地看著他,卻道:“我年紀大了,骨頭硬,恐怕滿足不了殿下一些特殊癖好。”
沈微瀾說完就後悔了,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囫圇吞下。
李清憑眸中瞬間聚起了光:“巧了不是,我屬狗的,牙口好,專愛啃硬骨頭。”
“可是……”
李清憑打斷道:“我的好阿瀾,你的身體都回應我了,你怎麼還在這找藉口呢。”
沈微瀾立刻閉緊了嘴。
李清憑一邊輕推著沈微瀾移步,一邊伸手拽下自己的腰帶,沈微瀾像看毒蛇一樣盯著李清憑,伸手擋了一下:“你若無禮,我對你不客氣了……”
李清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怯懦小心,張著白森森的牙口,笑得一臉得意:“你若想對我不客氣,早在見面的時候就不客氣了,也不用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