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高大英俊,瀟灑不凡的男人,此刻卻顯得弱小無助。
李清憑好心的幫他攏了攏手腳,將人翻了過來,好好擺正,這樣靠近了細看,李清憑發現,沈微瀾竟意外的耐看。
李清憑穿戴整齊,開啟房門,就看見跪在地上早已麻木了的齊良:“你在正好,進去吧,給你的沈大哥好好清理清理。”
齊良嘴唇直抖,張了張嘴,好久才發出聲來:“…是。”
整個清風軒充斥著濃濃的羶腥氣,那是□□交融後留下的氣息,濃鬱的讓人暈頭轉向,面紅耳赤。
隔間門上的珠簾發出輕微的碰撞聲,簾子後面,是散亂皺巴的衣裳,在亂糟糟的榻上,一道人影蓋在半邊小被裡。
齊良腿上灌了鉛,怎麼也拔不動腿,眼睛通紅,淚水攔也攔不住的往下落,心裡陣陣發緊:這個六殿下,當真禽獸不如!
李清憑換了衣裳回來時,齊良正從裡面出來,他的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李清憑笑了一下:“齊良,你哭什麼?”
齊良咬著牙齒不作聲。
李清憑今日終於把沈微瀾吃幹抹淨,心情格外好,對齊良也格外寬厚些,讓他退下後,他自己進了清風軒。
珠簾後的人已經收拾妥帖,只是昏沉的身體時不時便會驚覺的顫一下,皺著眉,時而發出一聲悶哼,時而小泣幾聲,時而囈語似的不斷嘟囔著什麼。
李清憑聽不真切,拂開珠簾,坐在榻邊,他看著沈微瀾的臉,潮紅退卻後只剩慘白,連唇色都淡了,他俯下身,仔細聽著,聽了許久,才聽出那囈語也不過兩字:“好疼”。
李清憑一時不是滋味,伸手輕輕拍打沈微瀾肩膀,安撫著他的情緒。
清風軒的房門被推開,齊良站在門口稟道:“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李清憑起身拉過榻旁的一頁竹蘭屏風擋在榻前面,起身走出來時,正碰上李清嶽邁進清風軒。
“咦?這什麼味。”李清嶽掩著口鼻停了一下,四下一掃,便見珠簾後面,遮著一頁屏風,他看向李清憑:“大白天…你……”
李清憑尷尬地摸摸鼻子,拉著李清嶽坐去書房裡:“日理萬機的太子殿下,怎麼想起上我這兒來了?”
李清嶽剜了李清憑一眼,並沒有繼續追究,少年人年輕氣盛,再正常不過,生理需求罷了,也不能讓他禁慾當了和尚。
“昨日,父王與我說起墨衣衛,”李清嶽若有所思,仔細斟酌了一下,“以地羊為首的墨衣衛潛伏在上若城,而以霍雀為首的墨衣衛則交給了我。”
“墨衣衛的統領?”李清憑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遲疑道,“地羊、霍雀,他們都是墨衣衛統領?一山不容二虎,墨衣衛怎會有兩位統領?”
“以往墨衣衛,都是新君馴服統領,便可統禦墨衣衛,不過,此次不同,以地羊為首的墨衣衛經過絡山一役,死傷無數,只剩了寥寥數人,父王又以霍雀為首,馴養了部分墨衣衛,現如今都在我麾下效力。”李清嶽眸光閃動,“你可聽過地羊威名,據說武功奇絕,即便是在慘絕人寰的絡山一戰中,亦不曾殞命,父王也曾誇贊他有玉樹臨風之態,登峰造極之功。”
李清憑自然聽過地羊統領的威名,只不過絡山一戰,地羊雖僥幸保住性命,但身受重傷,直到今日,時間已去八年,地羊威名早不複當年,至於蹤跡,除了他父王,恐怕無人知曉。
李清嶽既然今日特意登門提及此事,必有緣故,只是一想到沈微瀾,被馴化得如傀儡一樣的墨衣衛,李清憑便有些嫌棄:“哥哥怎麼忽然對這人如此感興趣?”
李清嶽道:“父王說,地羊雖有大才,亦是大害,我憂心地羊會混入你我身側,恐有不利。”
墨衣衛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是同屬墨衣衛,他們也互不相識,只是聽令行事而已。
李清憑立刻便明白了李清嶽的意思:“只是,父王既然不信他,為何不殺他?”
“父王想殺他,又惜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殺人技,也想過找個錯處將他敲打敲打,只不過,此人心思縝密,不曾踏錯半步,父王這才不得不留到今日。”李清嶽對這不著調的弟弟分外看重,“不過,父王暗中拔了他的羽翼,已與廢人無異,但哥哥還是要提醒你,免得遭了算計。”
李清憑並不放在心上:“父王向來心狠手辣,他既然出手將地羊弄成了廢人,想必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墨衣衛是君王手中的一把刀,為了控制這把刀,亦讓每一個墨衣衛心甘情願服食了毒藥—牽絲,每三月需服一次解藥,若不服用,必死無疑。
有此約束,就如同一條無形的鎖鏈,任他武功再高強,恐怕也只有屈服的份。
李清嶽性子謹慎,即使有此把柄,亦要上府來苦口婆心地囑咐幾遍,末了道:“你要小心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