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瞬間讀懂了他的暗示。
因為花月影是直接進入華清宗,並沒有像他們一樣,入宗門之前先測試修仙資質如何。
他們之前還暗自揣測花月影的真實身份,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宗主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這種事情在玄門也並不奇怪,畢竟修仙路漫漫,人難免有孤獨寂寞的時候。
現在看到程香庭對待花月影的態度,眾人均認為自己猜錯了。
陳平和宗主並無血緣關系。
程楚瀟走出來的時候,瞥了一眼被眾人當成猴子一樣戲耍的花月影。花月影剛想上去跟他打招呼,卻見他把頭一扭徑直走了。
*
花月影要趕上開課的時間,就必須每天盡量早起去澆園,那個時候除了程楚瀟,幾乎整個華清宗的弟子都沉寂在夢鄉。
澆好園之後,花月影便忙不跌地趕去學堂,學習華清宗一些基本的修煉心法口決。
陳大娘子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花月影確實很聰明。只用了短短三年,就趕上了別人七年的進度。華清宗每三年便會有一次弟子升階考核,華清宗弟子階級森嚴,往上跨一步,待遇就猶如雲泥之別。
低階弟子只有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幹完了,才能去修行。那些弟子為了擠出一點修行時間,就將自己的活也全都交給了花月影,平時無聊也會拿花月影找樂子。
某天,花月影澆完園的時候,他的鋪蓋還沒來得及收,就被突如其來的大雨給澆透了。
等他渾身濕透抱著鋪蓋回到房間裡時,原本那些說說笑笑的弟子突然靜默了下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他,都用眼神示意對方說話。
最後,還是一個稍微年長的弟子道:“不是師兄們不讓你進屋來睡,只是這個房間正好住著五個人,你住進來,我們就擠了。”
花月影也覺得是自己給他們添了麻煩,可是心底還是有些委屈。
“是秋浦師兄安排我住進來的,我不住在這兒,我能住哪兒?”
他口中的秋浦,就是靈田那位中階弟子。
“師兄,也沒有趕你的意思。再說,你老是在外面打地鋪,讓別的師兄們看到,還以為我們欺負你了。眼看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你要是生病了,可就要耽誤修行進度了。”
蘭明決都能看出來,這個華清宗弟子是變著法兒想將花月影趕出去。但花月影卻沒看出來,認為是自己給人家添了麻煩,內疚得眼淚就要掉出來。
“同門一場,我給你指個地方。聽說程楚瀟一個住著那個院子,你去跟他一起住。”
花月影有些傻眼。
“程楚瀟是高階弟子,我只是外門低階弟子怎麼能跟他住一塊呢?”
“你入門的時間短,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程楚瀟表面看起來冷冰冰的,話也很少,也有些小潔癖,但外冷內熱,看到你這麼可憐,他一定會讓你進屋的。”
“可是……”程楚瀟帶他來楚天宗的這一路,程楚瀟壓根就沒跟他講過幾句話,真看不出來,他外冷內熱。
“沒什麼可是的。程師兄一個人住在那裡冷清得很,你要時常跟他說說話。”
“師兄,程楚瀟不是最喜安靜的麼。你幹嘛要這樣告訴他?”花月影抱著濕了鋪蓋離開之後,一名低階弟子才道。
那名弟子得意一笑:“正是要這麼說才有好戲看嘍。來來來,都來賭一下,陳平會被踢幾腳?”
那名弟子說完話,感覺身子一寒,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殺意。
可週圍在場的都是低階弟子,這股殺意是從何而來?
花月影抱著濕透的鋪蓋敲開程楚瀟的門。
花月影在華清宗受到排擠這件事情,程楚瀟自然清楚,不過這些跟他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