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影終於忍不住了,帶著哭腔。
“別人的想法就那麼重要嗎?我們這樣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當然重要,我就是要讓那些背後說我壞話的那些賤人們嫉妒。我平日裡怎麼教你的,你都忘記了嗎?我怎麼生出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你想讓我一輩子都被村子裡的人笑話嗎?”
最後,花月影還是提起他娘給他收拾好的小包袱,在村子外追上了程楚瀟。
程楚瀟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
此時的程楚瀟不怎麼會禦劍,就到鎮子上買了一輛馬車。
他坐在馬車裡,讓花月影坐在前面趕車。
晚上的時候,程楚瀟睡在馬車上,花月影就到地上隨便升起一團火,睡在旁邊。
有好幾次,花月影都想開口,向程楚瀟詢問,為什麼父親這麼長時間不來接他們。可是這個小仙君,好像不怎麼搭理他。
蘭明決一下子就猜中了花月影想問什麼。
程清幽被魔修下了□□,所以才會和陳娘子結下這段露水姻緣。從陳娘子的角度來看,他是程清幽的救命恩人。但是對於程清幽來說,這卻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他當時已經有了名義上的道侶,有了一個兒子。如果不是因為花月影身上有他的血脈,他壓根不會再提及此事。
等登上華清階的臺階時,花月影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程楚瀟本來不想回答,但看一眼花月影期待的眼睛,還是道:“這個地方沒有你爹,你還是叫——對了,你姓什麼。”
花月影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無比真摯地注視著程楚瀟。
“我姓陳。”
“你以後還是叫陳平,你上華清宗也只是拜師學藝的。”
“為什麼呀,我娘說過,我爹名叫程清幽。”
“你說你爹叫什麼?”
從臺階上下來兩個身穿姚黃牡丹宗服的華清宗少年,氣勢洶洶逼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程楚瀟皺眉,他顯然看出來程香庭和程玉珂這兩個人是故意攔在這裡。
花月影知道程楚瀟有潔癖,所以不敢靠他太近,梗著脖子道:“我爹名字叫程清……”
蘭明決看出程香庭是故意找事情,花月影無論說什麼,都不重要。蘭明決擋在花月影面前,看到程香庭的腳穿過自己身體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他幫不了他,這只是花月影的記憶。
果然,花月影話還沒有說完,胸口便猝不及防捱了一腳,滾落臺階。骨頭斷裂的輕脆聲傳來。包袱裡的東西散落一地。
“宗主夫人伉麗情深,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剛才說的這些話,死一萬次都不夠。”
程楚瀟眉毛一挑,但到底還是沒有發作出來。
花月影面無血色,原來他父親已經有了家室。
程香庭用腳撥了撥包袱裡東西。
“華清宗可不是收破爛的地方,別什麼垃圾都往華清宗裡帶。”
此時,程玉珂看到花月影額頭上冒出一層汗,臉色蒼白,也發現哪裡不對勁兒了,他小跑到花月影旁邊蹲下,檢視傷勢。
“香庭你下手太重了,他斷了三根肋骨,再怎麼說,他也算得上是我們的同門。”
“誰跟這個小鄉巴佬是同門。”
程香庭的態度依舊強硬,但是蘭明決卻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他後怕了。
“他說他爹是宗主,他就該打。宗主只有你一個兒子。”
“你沒事吧?”程玉珂將花月影從臺階上扶起來,見他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就從懷裡掏出一個丹藥,塞進花月影嘴裡。
沒過多長時間,花月影皺在一起的五官漸漸舒展。
“哥,你幹嘛你這個小叫花子吃那麼名貴的丹藥,多浪費呀!”
程玉珂卻不答,而是拉著花月影的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