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明決隨即明白花月影的意思,在花月影進門的一瞬間,接管了這具身體。
程楚瀟見符篆沒有任何動靜,眼神像是失望,又像是鬆了一口氣。
這間小院看起來並不像有人住在這裡,但是桌面卻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程楚瀟從乾坤袋裡拿出一件低階弟子道袍,扔到蘭明決身上。
“到井邊打水,把身體洗幹淨換上這身衣裳。”
蘭明決接過這身衣裳,卻沒動。
程楚瀟不由得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小乞丐自從見到他時,便表現得誠惶誠恐,自己給他幹淨的道袍,他卻沒什麼反應。
花月影隨即也明白程楚瀟在奇怪什麼,連忙對蘭明決道:“你傻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跪在地上,好生感謝他給你件幹淨的衣裳。”
“我是太虛宗弟子,不能穿別的宗門衣服。”
花月影快被蘭明決的榆木腦袋急死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再說,這上面又有印有華清宗的姚黃牡丹,只是一件普通的道袍而已,你要是覺得愧對宗門,就讓我來。”
“洗完澡後,就會有弟子過來將你帶到結契典禮上。切記,不該去的地方,千萬別去尤其是少宗寢殿的藏寶庫。知道了嗎?”程楚瀟道。
“我總覺得程楚瀟分明告訴我們,程玉珂寢殿裡有好東西,讓我們快點過去。”
程楚瀟走後,蘭明決邊往自己身上潑水,邊道。
“你覺得他為什麼告訴我們?”
“或許,他有自己的目的。”
蘭明決覺得圍繞在花月影身上的迷團很多。如果傳言是真的,程楚瀟就是華清宗宗主的兒子。花月影只不過是外門低階做灑掃的弟子,又怎麼會認識程楚瀟。
再者,程楚瀟看起來和花月影頗為熟稔。在花月影離開之後,這裡還保持著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時時打掃。
蘭明決穿完衣後才睜開眼,往外沒走多久,就碰到了上山的那群乞丐。他們也都洗漱完畢,換上幹淨的衣裳。
走在最前面的那些中階弟子瞧見蘭明決別在腰間的香囊後,互相看了一眼,表情很是怪異。
蘭明決受不了這樣的眼光,當即就想把香囊扯下來,卻被花月影阻止。
“這個香囊說不定有大用處。”
果然,那些中階弟子看在那個香囊的面子上,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極佳的位置。
從這個地方看上去,不僅能將臺上事物盡收眼底,還能看清臺上每一個人的表情。
紀楠春面色陰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坐側站著的,就是看誰都不順眼的蘭九霄。
這兩個人明顯不是一路來的,但恰好湊在一起。
程玉珂一身華貴禮服,在他們面前笑著說些什麼,但明顯蘭九霄和紀楠春都對他的話不大感冒。
若是別人,在這種重大場合,即便心中不快,好歹也要裝一下。
但這兩個人,一個哈氣連連,一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程香庭死在“蘭明決”手上,前段時間蘭九霄又到華清宗鬧上一番,這要是擱在別人身上,非得把蘭九霄趕出去。
可程玉珂非但沒將人給趕出去,還好言好語相勸,不是一句心胸開闊可以概括的了的。
坐在上首的便是華清宗宗主程清幽夫婦。
結契典禮與凡間的成親拜堂沒什麼兩樣,凡間新婚夫婦拜的是高堂,天地,夫妻。而結契的道侶拜得則是宗主,天道,道侶。
若是天道同意,在兩人唸完契約誓詞後,兩人的手臂處,會留有指甲蓋大小的紅痕,這就代表結契成功,夫妻同體。若是天道不同意,契約便會自燃起來,兩人手臂上自然也不會出現什麼痕印。
但是千百年來,還沒有聽說天道有不同意過。
花月影突然想起來,他和蘭明決手臂上就各一塊紅色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