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瀟說完,再也不看花月影一眼。經直走了。
花月影拿著那枚還帶著餘溫的腰牌發愣,不知道程楚瀟在搞什麼名堂。
那兩名華清宗的弟子看著去又複返的程楚瀟,甚是不解。
“師兄?你剛才不還說他是魔修嗎?幹嘛要給他進山的腰牌?”
蘭明決雖然不解,但是現在腰牌已經到手了。
他是不敢再讓花月影再待在身體裡面了。
老乞丐看到蘭明決手裡的那枚進山的腰牌,眼睛都直起來了。他早就聽說過,華清宗最近有什麼喜事,會給一些乞丐發進山的腰牌。下山後,還會給他們一些盤纏。
雖然不多,但買上幾畝地,還是綽綽有餘的。
就算不想去華清宗見見世面,還可以將這腰牌高價賣給凡間的那些王公顯貴,自己一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這東西你拿著太危險了,還在讓俺替你保管……”
老乞丐的手還沒有碰到那枚腰牌,就被蘭明決的身體彈飛數米遠。老乞丐以為是那枚腰牌在保護蘭明決,雖然沒有傷重,可是他再也不敢接近蘭明決了。
蘭明決閉目沉思,華清宗上下所有的人都認為是他殺了程香庭。
因此,要拿到這那枚可以製造血肉的冰心草,不能用什麼光正明正大的手段了。這和他從小接觸的教育背道而馳,罷了,自從花月影不知為何鑽到他身體裡,重新整理他道德底線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偷東西這一件。
只要冰心草到手,他就惡夢就可以結束了。
花月影察覺到蘭明決心裡的異動,嘲諷道:“又想殺我?”
蘭明決道:“你心裡又何常不是想如何除掉我。”
花月影撇了撇嘴,眼睛一轉,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你的心魔不會就是你師弟吧?”
蘭明決沒有否認,反而問道:“為何你會這麼想?”
花月影道:“你的心魔外形上看上去,是一名修士的背影,你又曾經說過你喜歡的是男人。兩個男人結合成道侶,在玄門中也不是沒有過先例,也成不了心魔。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喜歡的那個人,身份與眾不同,和他在一起是大逆不道。再加上你剛才看到你師弟劍芒時的反應,很難不讓我懷疑,你心裡的那個人,就是你師弟。”
蘭明決:“……”
“你在道德和情感的枷鎖之中,苦苦掙紮,才會形成心魔。”
“可憐喲,明明親愛的師弟近在眼前。卻因為我這個作惡多端的魔修跟你擠在同一具身體裡,不得相認。”
蘭明決淡淡道:“我心魔的形成跟蘭九霄沒有關系。甚至,現在連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花月影道:“這有什麼難的,將封□□魔的符篆撕了,或許就能看清那個人的樣子。”
蘭明決此時突然有點想喝酒了。
“或許吧。”
“你呢?跟我講講你入魔之前的事情吧!”
花月影突然興致缺缺,完全沒有方才揭蘭明決短時那樣興奮。
“乏善可陳,沒什麼好講的,就跟外面傳的一樣,受不了玄門的苦修,就想走近路,跑去認花聖霖當幹爹。嗯,就這樣……”
“你是華清宗的修士,反倒認下了花聖霖當……”
“打住……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背信棄義,寡廉鮮恥。這些話,當時玄門在攻打無方城叫陣時,已經聽膩了。別說認花聖霖當幹爹,只要他肯傳授我魔功,我就是喊他爺爺也沒什麼問題。”
蘭明決冷冷道:“所以你就為了一己之私,甘願當花聖霖的爪牙。你可知道,花聖霖每年要往魔域裡抓多少人,這些人又有多少能活著回來。”
花月影冷冷道:“我是作惡多端的魔修,又不是“品性高潔”的玄門弟子,你少用這種大道理教育我。凡間帝王一場大戰,動輒死亡數十萬人,其中流民共是不計其數,也沒見你們哪個宗主,去替那些凡間百姓做主。”
“和他們比起來,花聖霖還算好的,他每次也只抓幾百人而已,連帝王的零頭都算不上。”
“這兩件事情怎麼能相提並論?”蘭明決道:“萬事萬物都有由執行的規律,帝王用兵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百姓,順應天道,花聖霖卻是為了一已之私。”
“順應天道,那我們這些魔修,和你們修仙哪一個不是逆天而為。你怎麼不去順應天道,去娶妻生子,修仙作甚?”
蘭明決被花月影氣得心口疼,但偏偏說又說不過他,打又打不著他。
早就知道花月影這個人蠻不講理,他就不應該和他講那些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