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兄?”
程香庭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沒事吧?別人都傳你和那個魔頭同歸於盡了,可是我卻不相信。”
程香庭的眼睛裡滿是笑意,氣質儒雅又溫和,也沒有什麼架子,看起很好相處,和那個居高臨下,眼神中滿是輕蔑和嘲諷,一腳踢斷他三根肋骨的,彷彿不是同一個人。
兩個人關系看起來很不錯,程香庭的手搭在蘭明決的肩膀上,親暱的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
但花月影卻感覺脖子上搭了一條滑溜溜的毒蛇,渾身的汗毛都戒備地豎了起來。
“咦?你怎麼了?”
程香庭也像是察覺到蘭明決好像哪裡不對勁。
“沒什麼。”
蘭明決強忍住惡心。
“就是突然感覺到有些涼嗖嗖的,現在已經沒事兒了。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程香庭道:“早就聽說今年的醉仙樓裡的玉瓊漿,滋味更勝往年,所以特意來嘗一嘗。”
相較於宗規森嚴的太虛宗,華清宗的宗規則略顯寬泛一些。弟子也可以適當飲一些酒。
“今天我請客,也請你嘗一嘗。”
“不了。”蘭明決拒絕。
“太虛宗弟子不許飲酒。”
程香庭道:“宗規是死的,人是活的。太虛宗的宗規是多少年的老教條了,再說,只喝一點又不影響到修行,你師尊也太古板了……”
蘭明決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心魔好像要出來了。
這一路以來,他總以為心魔已經被他控制得很好了。
“蘭兄?你的臉色很差?你真的沒事?”
“沒事。”蘭明決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
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蘭明決擔心心魔又會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便不顧不得和程香庭告辭,便禦著仙劍,往郡往的小樹林飛去。
出了城,蘭明決的心跳漸漸平穩了下來。
方才,他明顯感覺到體內好像有一個人拼了命的想出來。
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強勉強將那個人壓了下去。
蘭明決脫掉外袍,用河水將身上的汗水洗幹淨,隨後便在岸邊升起一團火。
起初心魔都是趁他不注意才溜出來的,可是今天心魔居然在他清醒的時候差點出來了。
是心魔變強了,還是它一直在積蓄著自己的力量。
蘭明決閉上眼睛假寐,他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再抓緊趕到太虛宗,以免夜長夢多。
正在醉仙樓喝酒的程香庭看到蘭明決推門而入,有些奇怪。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這次蘭明決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周身像是帶著一些凜冽肅殺之氣。
蘭明決看著他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覺得自己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