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鋪子」
溫柔的江南水鄉小巷中藏著一間名為「鋪子」的店鋪。「鋪子」存在時間很久,久到這裡的居民都不記得這是第幾任店掌櫃了。
有許多因為店名而慕名而來的客人幾乎都找不到藏在小巷中的「鋪子」。
久而久之,就在所有客人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鋪子」只為有緣人,無緣人窮盡一生也找不到。
時間來到2018年,這個坐落在江南水鄉桐鎮的「鋪子」迎來它的第十任掌櫃桐生。
桐生拉著行李箱來到了「鋪子」的後面,一間四合院式的房子門前。
“吱呀”厚重的木門傳出沉重的聲音。
桐生推開了大門,發現裡面並沒有如自己想象中的破舊不堪。
“歡迎回來,掌櫃。”從偏房中走出一個身穿米色書生長袍、頭發編成辮子的高挑男子。
桐生被突然出現的男子微微嚇了一跳,眼睛上下打量了下男子,說:“你是梁墉?”
梁墉點頭,“等你很久了,掌櫃。”
桐生“嗯”了一聲,“其他人呢?”
梁墉對桐生的反應有些詫異,還是回答:“他們接到活,外出了。”
桐生拎著行李箱進來,“你去忙吧,我給爺爺上柱香。”
梁墉對桐生微微鞠躬,回到偏房打掃衛生了。
桐生來到供奉著前代先祖的祠堂,看到位於最前面的爺爺的牌位,默默嘆了口氣,點燃三柱香,虔誠地三鞠躬後,插上香,然後跪在先祖牌位正前方,說道:“桐家第十五代後人桐生見過各位先祖,以後桐生就打擾各位先祖了。”鄭重地三叩首後,才盯著爺爺的牌位看。
桐生對爺爺的情感說不清楚,不知道是難過還是遺憾。他盡量放聲溫柔地說:“爺爺,桐生回來了,以後都會陪著你的。”說完三叩首。
繼續和爺爺的牌位說了一會兒話後,桐生走出祠堂了。
走出祠堂的桐生直接穿過一扇門,來到還未開門的「鋪子」內部。
桐生看著眼前陳舊的物件,走到掌櫃臺,翻開安靜地躺在櫃臺面的厚厚的黑色封面賬本,開啟賬本,才發現賬本的記錄是從繁體字到簡體字,由毛筆記錄到黑色簽字筆記錄,原來這是一本從第一任掌櫃到第九任掌櫃的記錄。每任掌櫃的記錄風格都不相同,有愛寫草書,潦草字型壓根讓人看不清楚的,有寫正楷,仔仔細細記錄每件事情的,還有每個日期後面就簡單寫了個“了”字的……
桐生看著每任掌櫃的記錄,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呢喃著,“想不到,先祖們都是人才啊。”
“咚咚”
梁墉敲了敲門,說:“掌櫃,您的房間已經打掃好了,需要我幫你把行李放好嗎?”
桐生點頭,“謝謝。”
梁墉微微彎腰,退出了門口。
離開前,梁墉仔細觀察桐生一下,心裡覺得這位新掌櫃太冷靜了,對自己的身份不奇怪,也沒有問出去接活的幾位下屬的去向,更重要的是臉上永遠是一幅淡然,即使在門口被嚇到,表情變化也幾乎沒有。
桐生對梁墉離開時看自己的眼神沒有絲毫在意。他拿起放在賬本旁的鋼筆,翻開賬本空白頁下筆寫:
華國二零一八年三月五日農歷驚蟄
初到桐鎮,已見梁墉,吉時未到,未開鋪。
寫完這幾個字,桐生蓋上賬本,走出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