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暘聽得都無語,心想著你還會幻影顯形不成,說到就到。而且他要真想再發個大瘋,他會傻到給竺曉凡發個預告不成?
他會直接給自己一刀,幹淨利落地一了百了。
“請你回去好好工作,”紀暘對他說,“如果你能多配幾部劇讓我聽得開心些,說不定我精神狀況能好一些。”
“好,聽你的。”竺曉凡低頭,在紀暘哭腫了眼睛上親了一口,然後提著收拾好的垃圾,離開了紀暘家。
他是真不放心紀暘一個人在家,畢竟紀暘現在這個樣子,哪怕上個廁所都不方便。雖然他已經看著紀暘自己拄柺杖上廁所了,但是紀暘那疼得咬牙切齒腦門冒汗的模樣,讓他跟著心一揪一揪地疼。
他更擔心,紀暘自己在家,萬一又失控自殘怎麼辦?
竺曉凡煩躁地揉揉頭發,想著早知道提前在紀暘家裡裝個監控就好了,這樣就能看著紀暘,以防紀暘亂來。
但這個念頭一起,他便想扇自己一個耳光。因為這實在太像變態偷窺狂了,這樣做,只會讓紀暘更痛苦。
帶著這樣的不安,竺曉凡奔赴錄音棚工作。他不帶歇地從下午一點錄到了晚上十點,按響紀暘家門鈴的時候都快晚上十一點了。
他在來之前,給紀暘發了資訊,紀暘本是告訴他不要過來,自己能照顧好自己,讓他回家休息的。但竺曉凡非要來,打了個電話給紀暘一通軟磨硬泡地說,紀暘聽得腦瓜子嗡嗡嗡的,只能答應了。
紀暘給他開門,讓他進屋。
竺曉凡看到輪椅濕濕的,皺眉,“輪椅這麼濕了?”
“我剛洗了澡,坐著輪椅洗的。”
竺曉凡繞著他的輪椅走了一圈,發現他的褲子都是濕的,顯然是被沒擦幹的輪椅沾濕的。
竺曉凡的目光又落到紀暘的雙腳,問:“有沒有弄濕傷口?”
“我裹了保鮮膜,沒有弄濕,不過還要換藥。”
“我來幫你吧。”
進了屋,關了門,竺曉凡推著紀暘的輪椅到客廳,拿來藥和紗布,坐到紀暘對面,將他的雙腳放在的雙腿上,一圈一圈地拆開舊紗布。
縱使已經做了心理準備,竺曉凡看到紀暘雙腳密密麻麻的傷口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嚇到了?”紀暘本能地將雙腳往回縮了縮,卻被竺曉凡拽著腳踝拉回來。
“別動,換藥。”
竺曉凡先用棉花團蘸碘伏仔細擦洗了一遍紀暘的雙腳,接著一點一點地塗藥,再一圈一圈地纏上新紗布。
“疼嗎?”在這過程中,竺曉凡時不時抬頭看看紀暘。他一直都很小心,但還是怕弄疼了紀暘。
“還行,能忍。”紀暘忍得臉都白了。
他對疼痛非常敏感,但他更對自己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呻吟敏感。
竺曉凡心疼地說,“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我看著都難受。萬一割傷了神經你真的再也走不了路了怎麼辦?”
紀暘沉默不語。
竺曉凡又道,”你的褲子也濕了,我給你換一條幹的。”
紀暘瞬間臉一紅,拒絕道,“不用,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