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漲。”
“那便是想哭的。”
“我哭不出來。”紀暘眨眨眼，眼睛更酸更脹了，“我就是…….哭不出來。”
竺曉凡站起來，屈著雙腿，彎腰，抱住紀暘的後腦勺，讓紀暘貼自己的胸膛。
他吻了吻紀暘的眼，貼著紀暘的側臉溫柔地說，“沒有關系，我們慢慢來，你只要知道，你難過了，就可以哭，你哭的時候，一定也是很好看的。”
竺曉凡的輕輕一吻，像是仙人指尖的溫柔一撫，點活了紀暘那枯了許久的淚泉。
他只覺得自己的雙眼忽而酸脹了許多許多，接著，他盯著竺曉凡的視線變得模糊，彷彿隔了層模糊的砂玻璃。
“我……看不清你了。”紀暘哽咽地說。
接著，眼淚從他雙眼滑落。
他的視線變清晰了，他的臉頰也濕了。
他難以置信地用掌心盛住低落的淚水，沙啞道，“我哭了？”
“嗯。”竺曉凡的聲音也在哽咽，雙眸水光閃爍。
“我怎麼……哭了？”
紀暘好笑地看著掌心裡的淚，酸楚像噴發的泉水，難以抑制地從心底湧出，直奔雙眼，讓他不可控制地流下越來越多的淚。
他憤恨地罵自己：“媽的，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真是醜死了…….”
他想用手背擦眼淚，卻被竺曉凡握住了手腕，他憤怒地用一雙淚眼瞪著竺曉凡，不明白竺曉凡阻止自己的用意。
“放手。”紀暘命令他，“我不想哭！”
“你想。”竺曉凡緊緊抓著他的手腕，不讓他有半點反抗的機會，“你想哭，你想流淚。你不要阻止你自己，你不要一直那麼剋制。你不是機器，你是個人！你要允許自己不開心！”
“我…….”紀暘痛苦得皺巴起臉，“我不想，我不允許，我不知道…….”
竺曉凡幹脆抱住他，半是強迫半是安慰，“你想，你允許，你要哭，你大哭一場吧，我陪著你呢。”
紀暘趴在他的肩上痛苦地落淚，就像一刀一刀在劃自己的淚腺和自己的心。
“哭，真的好蠢，好醜……”
“不蠢，”竺曉凡側頭，親吻他的眼尾，“紀老師還蠢的話，這天下就沒有聰明人了。而且，紀老師哭起來，也很好看。好看得我忍不住要一直親。”
“你有病……”紀暘咬著唇哭，從唇縫裡擠出話來罵他。
“我沒病，你才有病。”竺曉凡又親了一下他的眼尾，“我現在在陪你治病，你要是不高興你就罵我，想怎麼罵就怎麼罵，罵多難聽都行，千萬別憋著。”
紀暘頓了頓，大聲抽泣一下後，賞了他一頓老家方言+普通話+英語+德語+法語的髒話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