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曬色
“什麼毒曬什麼色？”竺曉凡傻乎乎地問紀暘。
“沒什麼。”紀暘冷著臉轉身，重新面向地鐵的方向，“走吧。”
竺曉凡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也不看路，目光一直在紀暘身上。雖然紀暘不說，面上也不表現出來，但他能感覺到那個開跑車穿西服的漂亮男人的出現讓紀暘的情緒出現了波動，氣壓都變得低低的。
他試探著問了，“紀老師，你心情不好？”
紀暘頓了頓腳步，轉頭看他，“影響到你了？抱歉。”
“不不不，沒有影響我，”竺曉凡忙解釋，“我只是覺得你看著有點不開心。那個人他——”
他好奇又不敢問，只能閉了嘴，尷尬地咽口水。
“一個認識的人，很多年前有過不愉快。”紀暘平靜地開口，重又動起了腳步。
竺曉凡在根本不相信紀暘的話，如果只是單純的不愉快，也不至於多年不見後，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熱情似火。他眼神好得很，方才就有注意到那人落在紀暘身上的眼神，不加任何掩飾的熱烈，那是見到喜愛之人，親近之人時才會有的目光。
更關鍵的是，那人還想和紀暘擁抱，
當時竺曉凡看得真是心裡莫名冒鬼火，差點挺身而出要攔在那人和紀暘之間。
但幸好，紀暘對那人非常冷漠。
所以竺曉凡覺得，紀暘和那人之間，決定不僅僅是“有過不愉快”那麼簡單。
會不會是——
竺曉凡突然停住腳步，驚訝地看著紀暘。
他配了這麼多廣播劇，讀了那麼也聽了那麼多曲折離奇的故事，理論知識足夠豐富，豐富到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個人該不是紀暘的…….吧？
竺曉凡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想得抖了抖。
紀暘注意到竺曉凡沒有跟上來，回頭，疑惑地問：“怎麼了？”
竺曉凡一言難盡地看著紀暘，不是因為紀暘這個人，而是因為自己那大膽的想法。
他盯著紀暘道，“紀老師，那個人，你跟他——”
紀暘有點不耐煩了，“你就對他那麼好奇？”
他走到竺曉凡面前，將那人放在自己外套口袋裡的名片拿出來，塞進了竺曉凡手裡，冷淡道，“那你自己看他的名片。”
竺曉凡低頭看名片，上面寫著“李珈鏑，星雅集團董事長。”
中文字型下，還有一行花體字外語，竺曉凡不知道是什麼語言。他想問紀暘，可看到紀暘冷漠的眼神，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有什麼想問的麼？”紀暘又問。
竺曉凡搖搖頭，此刻的紀暘氣壓低得嚇人，他要是想和紀暘絕交的話確實可以大膽問。
“那可以走了麼？”
“走走走，”竺曉凡趕緊道，將名片塞進口袋裡，“坐地鐵坐地鐵。”
紀暘再次轉身，一言不發地直直往前走。竺曉凡緊緊跟著，後腦勺陣陣發麻。
知春路站到了，這是一個換乘站，紀暘要坐的是地鐵十號線，而竺曉凡要坐的是地鐵四號線。
過了安檢和閘機，走到兩條路線分別的地方，紀暘終於打破了一路的沉默，語氣也比之前溫軟了許多，“那麼，就在這裡分別了。今晚很高興，謝謝。”
真的高興麼？竺曉凡對他的話表示深深的懷疑，如果紀暘真的開心，也不至於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跟自己說。
竺曉凡想想都有點委屈。他那麼喜歡跟紀暘聊天。
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回應道，“我也很高興，多謝紀老師今天的幫忙和今晚的這頓飯。”
紀暘是個高度敏感的人，他從竺曉凡此刻的表情和語氣察覺到了話語中的勉強，臉上的客氣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其實他早就後悔這一路上不跟竺曉凡說話了。他跟李嘉鏑的事，為什麼要牽連別人，影響別人的情緒？
是他不體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