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暘抿唇笑,“就算是吧。”
趙文愷伸脖子看看紀暘身後的辦公室,“紀老師辦公室就是這間?”
“嗯。”
趙文愷點頭,“這真不錯,我辦公室就在你辦公室往右走拐角後的第二間,紀老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可以來我辦公室找我。”
“好的,謝謝,趙老師。”
“當然,我也會經常找紀老師交流討論的,希望紀老師不要嫌棄。”
紀暘笑道,“怎麼會,歡迎至極。”
“好了,我先回去忙了,有空一起吃飯。”
趙文愷跟紀暘和劉虹道別,匆匆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大忙人。”劉虹望著他的背影嘖了一聲。
她告訴紀暘,趙文愷比他早入職一個年,是在在外校讀的博士,b大讀的博後,博後結束後在導師的推薦下留在了本校做助理教授,是個非常勤奮上進的老師。
“但他似乎運氣不太好,經常抱怨考核壓力大。”劉虹嘆氣,“都不容易。”
紀暘聽得心裡有點咯噔。國內非升即走的考核方式他早有耳聞,對於廣大青年教授來說,這種殘酷的淘汰機制,如同一個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們的身心都無法喘息。
而他,作為一個沒有編制的特聘副教授,也是要經歷這種毒打的。如果聘期他無法達到考核要求,拿不到編制,轉成長聘副教授,他也是要灰溜溜走人的。
所以趙文愷的現在,很有可能是他的未來。
往後幾天,紀暘全身心投入了工作中。
學院就給他安排了一門碩士生課程,主講材料斷裂學;同時,還將大一的一個班交給他,讓他做班主任。而在最重要的科研方面,因為他還只是個特聘副教授,所以學院給他安排了一個院士——尹傑——做導師,他掛靠在尹傑的大組下,帶一個五人的小團隊,包括一個博士生,兩個碩士生和兩個技術人員。
班級管理,教學,科研,短短一個星期,紀暘就進入了被工作這條長鞭瘋狂抽打的狀態,連適應的時間都沒有。
“我早就告訴過你,在國內工作就是這樣的,林博,後悔了吧?”
留在德國工作的同學在得知紀暘的狀態後,給他發了這麼一條資訊。
而紀暘只是淡淡回了一個“不”字。再怎麼苦,也比留在德國好一些。他寧願身體疲憊之死,也不願自我精神折磨至死。
一個星期後,他的第一節課就開講了。
上課的學生很多,幾乎坐滿了容量100人的大教室。大部分是本學院的,也有一些其他學院在學科上有交集所以需要上這門課的學生。有幾個學生看著非常小,大機率是來蹭課的本科生。
紀暘在德國讀博的時候就已經承擔了不少教學工作,給教授主講的課當助教,代理練習課和實踐課,所以面對這麼多學生,他並不緊張,很順利地將在b大上的第一節課講完了,並在下課鈴響時,收獲了滿堂的掌聲。
這讓紀暘無比自豪和高興。比起科研,他真心熱愛的其實是上課教學,他喜歡和學生們的交流,年輕人的活力能讓他疲憊的精神得到短暫的振奮,能讓他正常地清醒地活著。
下了課,紀暘叮囑完助教芳樺一些課程上的事,而後自己去食堂吃飯了。
正值下課時間,各棟教學樓通往各個食堂的路上都擠滿了或是走路或是騎車的學生,揹著包快步走,要麼討論去哪個食堂哪層樓吃什麼,要麼討論方才上課的內容。
b大其實是非常大的,道路也算寬,可是這個時刻,還是出現了堵“車”的現象。
真有意思。紀暘想。
他在路上,躲閃著因為過於擁擠而失去了對規則的尊重的學生們。可他在怎麼注意,還是被從後面騎上來的腳踏車蹭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
騎車的學生慌忙伸出兩腿剎車,車停來後又用兩條腿蹬著地後退,退到紀暘面前後緊張地看他,“同學你還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紀暘揉揉被撞得疼的胳膊,正想數落這學生兩句,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在人來人往的間隙,瞥到了路對面學校禮堂門外的巨大宣傳板。
板上掛著巨幅宣傳海報,海報上那帥得整個校園無人能敵的家夥笑得比此刻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
紀暘啞然失笑:這不是小竺嗎?這海報,這架勢,難不成他要來我們學校搞文藝了?
【作者有話說】
第二章也更了~這週末都會雙更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