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等事,夏凡自然也無心留在幕王府吃飯,幫夏輕語簡單處理了傷口後,他便帶著夏輕語匆匆離開了,薛志凱見狀,也不好多留,便也跟著一起告辭了。
安知錦回到流雲苑,見紫菱的臉已經高高腫起了,不禁問道,“上藥了嗎?”
“回娘娘,不礙事的。”紫菱說著,便雙腿一軟,跪在了安知錦面前,語氣中滿是感激道,“多謝王妃娘娘為紫菱出氣。”
安知錦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讓她起來,聲音反而突然冷了下來,“你知道今日你錯在哪裡了嗎?”
紫菱聞言一愣,聽著安知錦那冷若冰霜的聲音,她忽然深深俯下身去,“紫菱不該隨便亂說話,衝撞了郡主,連累王妃娘娘跟著賠禮道歉。”
“這只是一方面,”安知錦低頭看著她單薄的身影,眸光閃了閃,“你知道,當奴婢的,最應該聽主子的話,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在外人面前隨便說話,更不許輕舉妄動。”
紫菱畢竟還年輕,再加上她一貫隨和,不太計較,更讓紫菱養成了衝動的性子,幸好今日衝撞的只是夏輕語,若是他日換了別人又會怎樣呢?做人須得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更何況他們這些為奴為婢的,更加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還有秋韻,你也要記住,以後在外人面前,萬不可意氣用事。”安知錦說著,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程秋韻,這丫頭,心太黑了,幸好今天她有分寸,若是真燒傷了夏輕語,那豈不是又要惹事了。
“是,秋韻記住了。”程秋韻垂下了頭,她自然知道安知錦所指何事。
“紫菱知錯了,請王妃娘娘恕罪。”紫菱說著,便又深深俯下身去,給安知錦磕了個頭。
安知錦彎下腰,將她扶起,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就好了,你先回房休息著吧,這裡有秋韻伺候著就行了。”
“王妃娘娘,紫菱的傷不礙事的……”紫菱正要繼續說,冷不防看到安知錦冰冷的眸光,這才想起安知錦剛才才提醒過她的話,連忙改口道,“紫菱告退了。”
王妃娘娘說得沒錯,作為一個下人,最主要的就是聽主子的話。
安知錦走到長案前的太師椅中,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屋裡頓時又重歸寂靜,程秋韻就在一旁默默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安知錦忽然開口打破了屋中的沉寂,“秋韻,你的同黨,可還在京中?”
程秋韻一愣,抬起頭,卻見安知錦仍然捧著本書聚精會神地看著,頭都沒抬一下,甚至讓她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聽,“是,還在。”
事實上,他們在盛京城中是設有分部的。
“那他們可知道你已經出來了?”
“我不清楚,他們沒有聯絡我。”程秋韻搖了搖頭,自從她被關進刑部大牢以後,便與那些所謂的同黨斷了聯絡,所以她也不清楚情況到底如何。
“若是他們聯絡你了,記得告訴我。”安知錦眸光一沉,若是再有下次,她一定要將這些人斬草除根,以免他們再來找程秋韻的麻煩。
“是,秋韻知道了。”程秋韻垂下了眼眸,她心中也知道安知錦的意思,她也已經厭倦當個賊,既然安知錦願意收留她,那麼留在這王府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再帶著程星野顛沛流離了。
“我有件事想讓你去辦,此時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安知錦抬起了頭,深邃的雙眸看向了她。
程秋韻心中一凜,隱隱覺得這是件大事,不禁連忙道,“王妃娘娘請吩咐。”
“再過幾日,也就是這個月初七的晚上,就是皇上在宮中設宴款待夏國使節的日子了,到時候,戶部尚書李潤也要進宮參加晚宴,你就趁機潛入他家,幫我偷個東西。”安知錦一邊說著,一邊翻著自己手中的書。
“是,秋韻知道了,只不過……”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她當盜賊多年,偷東西自然是不成問題,從今日神不知鬼不覺偷換了夏輕語的香包就可以看得出來,只不過,她的武功卻是十分一般的。以前她所偷的大都是一些富紳之家,那些人家自然比不得戶部尚書家的守衛森嚴,再加上安知錦已經告訴了她此時的重要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她實在沒有十足的把握。
“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會派人去接應你的,你只需要儘快將那東西給我偷出來就好了。”安知錦像是讀懂了她的顧慮,微微一笑,眸光中閃過一道精光。
天氣轉暖,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盛京城也終於又恢復了繁華忙碌的樣子。
安侯府內,安知洛坐在院子裡,雙手託著腮,望著不遠處已經開始抽出嫩芽的桃樹,目光悠遠,腦子裡的思緒早就已經不知道飛到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