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子看人不會錯的,六皇妹是不可能蠢到像本太子那五弟一樣,自以為這點事能當作把柄,要挾到本太子的。”秦輝的話中滿是自信,他側了側身,讓開了一條路,“本太子這東宮裡,還有六皇妹更加想要的東西,怎麼樣?六皇妹可願意進去一看?”
安知錦看著他臉上優雅的笑意,眸光閃了閃,抬腿邁了進去,她都到這了,秦輝也這麼說了,那她倒不如痛痛快快地進去看看,秦輝到底給她準備了什麼她想要的東西。
踏進東宮,映入眼簾的便是幾株鬱鬱蔥蔥的紫檀樹,與枯黃的草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一片蕭條之色的冬季,不禁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紫檀樹下,一條由白玉鋪成的小路直直延伸到宮殿前,就連殿前的臺階也是由此鋪就而成的,從殿內散發出的暖黃色燭光映在了白玉階上,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順著小路走近宮殿,只見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金龍騰雲駕霧,無不彰顯著皇室貴胄之貴氣。
“王妃娘娘,請進。”秦輝走在前面,守門的宮女連忙為其開啟了宮門。
安知錦跟在他身後踏了進去,只見這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無數的蠟燭映照著金碧輝煌的室內,亮如白晝,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晃眼。這極盡奢華的程度,比起太后的延壽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四下打量了一番,安知錦忽然看到上首的青玉抱枕小榻上,鋪著一張厚實暖和,色彩斑斕的虎皮,她不禁眉頭一皺。
似乎是看懂了她心中所想,秦輝走過去,摸了摸那在明黃色燭光下泛著光澤的虎毛,語氣中帶了一絲惋惜道,“這虎皮,正是五弟那日圍獵所獲,可惜啊,他花了功夫弄回來獻給父皇,雖得了父皇幾句讚賞,可這東西,最終父皇還是賞給了本太子不是?”
在安知錦聽來,他這番話不過是極為諷刺罷了。
“所以說,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安守本分,不要去做那些不自量力的事,更不要去爭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秦輝一邊說著,一邊對侍候在一旁的宮女道,“上茶。”
“不必了,太子殿下有話就直說吧,太后還在延壽宮等著本妃。”安知錦是沒什麼興趣聽他在這裡講什麼含沙射影的大道理的。
“既然六皇妹是個爽快人,那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秦輝彎下腰,那小榻旁邊擺著幾個大箱子,看起來頗為扎眼,也不知道里面裝的些什麼。
他開啟了箱蓋,頓時,裡面金光四溢,只見整箱整箱的金磚,碼放極為整齊,十分晃眼。
“這裡面,是一萬兩黃金,是給你的。”秦輝拿起一塊金磚,緩緩踱到安知錦面前,“本太子知道,六皇弟平日裡只顧吃喝玩樂,把府上的錢花了個一乾二淨不說,還欠了些外債,更何況,他每月俸祿少得可憐,六皇妹這日子,恐怕也是不大好過吧,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六皇妹若是有了這些錢,想做什麼做不到呢?”
“我倒是今日才知道,原來太子殿下富得流油,這般有錢,”安知錦看著他手中的金磚,冷笑一聲道,“這樣看來,這盛京城中的大半商鋪恐怕都是太子殿下的了。”
否則,就算秦輝身為太子,每個月的俸祿再加上皇上的賞賜,也不可能有這麼多錢。
“那倒不然,”誰知秦輝卻一口否定了她的話,“本太子,從來只做賺錢的買賣……六皇妹,可知道大秦每年的稅賦,大半都是從哪裡收的嗎?”
稅賦?安知錦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難不成……
“中原地區,土地優渥,每年作物收成極豐,水利交通便利,商業發達,百姓生活富庶,大秦每年的稅賦,多半徵在中原……”
“這樣說來,原來這稅賦,竟然都是進了太子殿下的私人腰包了?”安知錦看著他臉上春風得意的神情,眸中的笑意更冷了。
原來這朝廷最大的蛀蟲,不是朝中的貪官汙吏,卻恰恰正是這未來的天子,當朝的太子秦輝。
稅賦作為一個國家的主要來源,本應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可是秦輝身為太子,卻帶頭中飽私囊,這樣的國家朝廷,談何前途?
“什麼叫做本太子的私人腰包?”秦輝卻似乎對安知錦這一說法不太滿意,“這天下,本來就是我秦姓之天下,父皇是這天下最大的財主,而本太子身為嫡子,是未來的繼承者,這錢難道不該是本太子的嗎?”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這般有趣的論斷。”安知錦笑著點了點頭,“可戶部的那些官員卻是一聲不吭,默許了太子殿下的行為。”
“戶部?”秦輝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戶部那群人,不過都是本太子的狗腿子罷了,本太子只需要賞他們這樣一塊金磚,它們就立刻閉上了嘴,乖乖替本太子辦事了。”
“那太子殿下,就不怕這件事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嗎?”
“父皇他每日衣食無憂,眾人都捧著他,他要錢做什麼,再說了,這事,不會有人那麼蠢,跑去告訴他的,本太子深居皇宮,這朝野上下,哪個想求見父皇的人,不都得先過了本太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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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太子殿下果真是權傾朝野,隻手遮天。”安知錦聽著他狂妄的口氣,不由得點頭讚道,從前她只道秦輝是個極為注重自己太子身份,力求在眾人面前做好表率的人,卻不知道,他私底下竟是這般狂妄自大。
看來他這表面功夫,做得比秦修陽要高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