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了兩日的大雪,在街道上積了厚厚一層。
安知錦和孫管家走出屋外的時候,大雪已經停了。街上人來人往,路過的馬車在雪地上壓出了一道道車轍印,雜亂不堪。
“王妃娘娘,依老奴看,要不咱們換一家吧。”孫管家跟在她身後下了臺階,嘆了一口氣道。
“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了。”安知錦搖搖頭,無論如何,她一定會想辦法的。
“可是咱們都已經跑了三次了,這掌櫃的就是不肯鬆口。”
“總會有辦法的。”安知錦望著面前的大街,這條街距離長樂街不過幾十米遠,又是通往皇宮的必經之路,地段著實不錯。她也是幾乎走訪了大半個盛京城,才選了這個地方,可是這家店的掌櫃的,無論如何都不肯將這家店轉讓給她。
她既然已經和秦子銘攤了牌,就必須儘快利用現有的資源,實施她的計劃,否則她和秦子銘和離之後,要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
孫管家見她執意如此,不禁又嘆了一口氣,像安知錦這樣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愈發尊敬安知錦。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不知道那封和離書的存在。
“王爺已經兩日沒有回家了……”孫管家跟在她身後,遠遠望到長樂街上的繁華,猶豫了一下,“您要不要去見見他,老奴去接他回府他都不肯見老奴。”
那夜,秦子銘從流雲苑裡出來後,整個人就一直萎靡不振,第二天出府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急的他團團轉,後來還是蘇白派人到王府告訴他,秦子銘去了琴趣閣。
他不知道那夜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想來,恐怕王妃娘娘又是說什麼話打擊王爺了吧。
“咱家王爺,雖然比起那些青年才俊差了些才華,但人是極好的,老奴……也希望娘娘平日裡對王爺寬容點,畢竟王爺他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讓他一下子脫胎換骨也不太可能,老奴說這話您可能不愛聽,但老奴看得出,王爺還是很聽您的話的,這人嘛,尤其是男人,都是喜歡聽些鼓勵的好話……”越是打擊,越是容易讓人失去自信心。
安知錦不語,孫管家的話確實有些道理,可問題在於,她也沒期望秦子銘能怎樣,雖然他們倆現在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是又沒打算過一輩子,秦子銘怎樣,和她又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呢?
不過轉念一想,秦子銘待她,也算是不錯了。
“老孫,你先回府上備輛車吧,我去一趟琴趣閣。”
孫管家一聽她要去接秦子銘回府,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哎,好。”
安知錦徑直上了長樂街,朝琴趣閣走去。此時正值巳時,長樂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一走近琴趣閣內,便有一個年紀大約只有十五歲左右,面容十分清秀的男童迎了上來,熱情道,“小姐您是想要哪位公子呢?”
“我找蘇白。”安知錦環顧了一下這琴趣閣的內景佈置,大廳內的整個裝修還是比較低調奢華的,人潮擁擠,皆為清一色的男人,看來這大秦的民風,還是比較開放的。
那男童一聽她找蘇白,頓時面露難色,“我們老闆,這兩日吩咐了不見生人。”
“你就和他說我是來找幕王爺秦子銘的。”安知錦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旁邊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琴趣閣內的小倌,倒是真如外界所傳那般,個個都是年輕瀟灑,容貌身段都是極好的,也難怪它能在這盛京享有盛譽,看來,那位蘇白老闆,還是個厲害人物。
“哎,安公子,您慢些走,小心臺階,小心啊……”正在安知錦四處東張西望的時候,突然兩個男子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