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反應過來後,獄寺隼人高喊著“放下十代目”,就率先沖了上去。至於剩下的人,也幹脆一同跟了上去,等眾人到達神社不遠處的禦神木時,就看見沢田綱吉扛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鏟子,正在那裡哼哧哼哧地刨地。
是的,他們在努力地刨地,剛剛追上來的獄寺隼人,也被塞了鏟子,一同刨地。
“禮尼,我們這是要挖什麼啊?要挖到什麼時候啊?”
“哦,這個啊,”春廊猛地一鏟子下去,卻碰到一個堅硬的物體,直接笑了起來,“挖墳哦,已經挖到了呢。”
“挖墳啊……那還好???挖墳?!!”沢田綱吉的聲音一下子尖銳了起來,整個人都如同名畫一般,扭曲成了麻花。
不是?就算他是afia,也不能幹這種缺德的事情吧!
“怕什麼,這挖的是你哥我的墳,我又不會半夜去你床頭嚇你。”
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沢田綱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過載的大腦cpu剛恢複語言認知功能,就突然捕捉到了中間的詞彙。
這下可好了,直接現場嚇成了石像,一動不動,徹底僵直了。
而春廊呢,完全顧不上一旁的“情深深雨濛濛之afia特輯篇”,刨掉剩下的土壤,一口純白色的棺材出現了他的眼前。
等把上方的棺木撬開,春廊跳進坑裡。再出現時,他懷裡多出了一具身體——一具大概六七歲的孩童身體,穿著淡紫色的和服,留著齊肩的短發,蒼白的肌膚上紋著赤紅色的繁雜咒紋。
春廊將他身上的和服扯開了些許,果不其然,上面的咒紋同他之前身上浮現的咒紋,一模一樣。除過那些原本是睜眼的圖騰,通通變為了閉目。
而這種咒紋,放到千年之前,又被稱之為“神鳴”——能夠通神意、降神身,是凡人獻祭神明的必要步驟。
但若是神目閉上,便從獻祭變為呼喚,據說可將被神隱的孩童喚回現世。
“阿綱!”春廊沖沢田綱吉揮揮手,“你把十年火箭筒對準我,快點!”
“誒?好,好的!”
這邊沢田綱吉還在手忙腳亂地從藍波頭上薅火箭筒,那邊春廊和雲雀對視一眼,雲雀勾了勾唇,將自己的手貼在老樹粗糙的枝幹上。
無形的咒文從他們腳下蔓延開來,一陣粉色的煙霧包圍了春廊。在漫長的時空穿梭中,老樹的力量指引著他,落到正確的世界線上。
一陣古老的、晦澀的嗓音突然在他心裡響起。
“【你就這樣把這個機會讓出去了?這可是你父親想盡辦法,才給你找到的退路。】”
“那又如何?只有我一個人享盡所有好處,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那若是你又死在二十七歲了呢?】”
“不會的,”春廊閉了閉眼,露出一個笑容,“我身邊有恭彌,還有阿綱他們,我不是一個人了,詛咒也已經消失,這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哼,那你就確定這具身體一定能容納他的靈魂?就算成功,只有四分之一的靈魂,他也只能是一具有神志的咒靈。】”
“哇哦,他不是隻留下了那枚銅扣的咒物嗎?親愛的神明大人,難不成你還留住了他那四分之一溢散的靈魂?”
晦澀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有個神明被戳破了私下的行為,幹脆閉門不見了。
春廊忍不住笑出聲來,雖然出於世界層面的平衡,當名為“春德國主”的咒靈消失後,作為它起源的神明也跟隨著消失了,但他體內依舊殘留了些許神明的碎片。
那是祂潛意識裡,作為對被他所波及、而被迫生來苦難的孩子的補償。
“那麼偉大的神明大人啊,等會我施法的時候,就拜託您把他的靈魂交給我了。畢竟您也很喜歡他不是嗎?”
如同火焰一般,生生不息的逐火者,是連神明都忍不住垂下眼眸,為之偏愛的存在。
“【罷了,畢竟我輸了這場賭約,就給你好了,】”終於為自己的行為找到合適理由的神明停下了在內心世界轉圈圈的行為,末了他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但只有四分之一的靈魂,可不足以讓他變回那孩子。】”
“這您就放心吧,”春廊想起雲雀恭彌一直掛在手腕上的那枚護身符,十年火箭筒只會在時間軸上交換兩人的位置,那為什麼他當時降落的位置,是在雲雀恭彌懷裡,而不是“春和鈴”身邊呢?
因為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那家夥就用了某些方法,將自己的靈魂分割出一部分,鑲嵌在那枚木質的護身符上。所以十年火箭筒才會將雲雀恭彌判定為十年後的自己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