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少年如同流星一般,墜落到他的懷裡。
多年前的記憶,伴隨著那雙熟悉,剔透的淡紫色眼眸,剎那間,席捲而來。
恍惚間,他似乎又一次聽到了他的聲音——“恭彌。”
恭彌,恭彌。
鮮少會有人當他的面喊自己的名字,除了禮和跳馬。
可跳馬只是習慣性的喊人名字,那是義大利男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但禮不同,他會在耍賴偷懶時,拖著長長的尾音喊自己的名字;會在自己不樂意去醫院時,暴躁又無奈的喊自己的全名;
也會在那場苦夏的離別下,決裂般的唸叨自己的名字。
短短兩個音節,卻因為他,充滿了無數的記憶。
雲雀伸手,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指環。
所以,他不是他,至少,不是他的禮。
他應該把心緒放在澤田綱吉的計劃上,而不是放在,那個虛無縹緲的回憶中。
草壁又來敲門了,彙報了現在的情況。
雲雀點點頭,起身奔赴屬於自己的戰場。
三)
夜晚,澄澈無雲,卻彌漫著無聲的絕望和痛苦的掙紮。
你真的要去嗎。
即使你早已不再是你。
冰涼的白骨覆蓋住了大半張面龐,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布滿了裂紋。
半人半鬼,唯有那雙眼睛,一如多年前那般,紫藤泣露,滴滴如淚。
他從湖泊中悄然站起,月光從風中掙紮著灑在他身上。
他舉起手,舉起那隻剩下白骨的右手,仔細端詳著。
五指骨骼鮮明,無名指上,掛著一枚早已磨損到光滑的銅扣,只有對著月光,才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上面刻的字樣——“雲”。
即便我早已忘卻我是誰。
即便我早已不再是我。
但我依舊記得,那個在記憶中扭曲,而又模糊的你。
即便只剩下一個符號。
當我再次遇見你時,
我會再度向你走來,
向我們的記憶走去。
“恭彌。”
四)
他從裂縫中而來,以身為刀,勢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