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下垂,潔白的玉石敲打在刀刃上,發出微弱的聲音。片刻後,春廊再度睜開眼,他看向ghost,看向身邊支撐的同伴們。
他想,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刀柄上的倒刺劃破掌心,深紅色的血液沿著刀柄落入地表,化作繁雜的咒文,無字的吟唱蔓延開來,最終化作一聲又一聲鼓動的心跳聲。
就在他舉刀準備刺向腹部時,橙色的火焰攔住了他,是沢田綱吉。
與此同時,他耳邊的無線電也傳來了尤尼焦急的嗓音,“澤田先生,請一定一定要攔下春廊前輩,這時候解開封印的話,他真的會死的!”
“禮尼!”沢田綱吉的嗓音中還帶著幾分氣喘,眼神中滿是擔憂,剛剛一聽到尤尼的話語,他便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結果他剛抵達,便差點嚇個半死——無論是友方,還是敵方,都在躲避著ghost吸收火焰的攻擊,只有春廊一個人,站在原地,做著幾乎是獻祭般的行為,無人阻攔。
就好像……就好像這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看向那張熟悉的臉龐,春廊與他對視著,露出了一個笑容,沒有任何情感的、恐怖的笑容。
“別擔心,綱吉,”他自言自語道,“很快一切都將結束。”
“我們都將回到正軌。”
沢田綱吉抓著他的手,下一秒,一根利爪突然從春廊的腹部撕開一道裂縫。沢田綱吉尚未看清那究竟是什麼,便被春廊一腿踹飛到遠處。
濃稠的黑血裹著碎肉噴濺開來,屬於嬰兒的哭啼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一個渾身暗紅色、看不到一點外在面板的人形咒靈,一點點地從縫隙中擠了出來。濕漉漉的頭顱上還在向外流淌著血液,它抬起頭,六隻泛藍的眼球正以不同頻率轉動著。
春廊猛地咳出一口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地流逝,但他幾乎沒有力氣了。
一把浮萍拐突然從不遠處甩過來,狠狠地劈在與春廊腹部相連的那條臍帶之上。
“裂柩”,是這副浮萍拐先前的名字。能夠劈開一切咒術構築的術式空間,但因為斬斷一次後便需要至少三四年的修複時間,因而被評為一級咒具。
現在,這把雙拐在沉睡了數十年後,終於又一次發揮了它的作用,它斬斷了咒靈與春廊之間的最後聯系。
劇烈的疼痛在臍帶斷裂的一瞬間席捲了全身,春廊眼前的景色都渙散了幾分。
他想起了自己兒時被春家獻祭,成為邪神容器的情景。
那時的他是如何抵擋住咒靈的侵蝕的?
他說,“【我只是一把刀。】”
所以,他拒絕了除過武器的一切存在,將祂反噬倒逼回咒胎。
那麼現在,他看著面前的咒靈,腹部的裂縫仍在向外流淌著血液,但那雙紫色的眼眸中毫無懼意。
他張開了口,“【你是我的刀,殺死他。】”
殺死他,我就是你的了。
陽光下,人形咒靈的利爪動了幾分,它轉頭看向了gh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