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稍後在並盛中學見了,蘭奇亞先生。”春廊揮了揮手,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路燈的盡頭。
不久,並中操場。
當瑪蒙和貝爾笑嘻嘻地說出他們的精銳部隊已經到達時,三個怪模怪樣的黑衣人也應聲而來。
“嘻嘻嘻,來得正是時候呢。”
“屬下報告!除了我們之外,瓦裡安全數……”
話音還未說完,一道銀光突然從半空中劃過,帶著淩厲的風聲,直直地襲向那三人。浮萍拐自帶的鐵鎖鏈掀起陣陣渦旋,將三人一同擊飛,最後更是直愣愣地插在開口那人的頭頂。
場面一度陷入死寂,下一秒,彭格列的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向站在一側的雲雀。
雲雀皺了皺眉,壓下心中那股想要揍人的沖動,冷冷地回答,“不是我。”不過他的嘴角還是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
雖然不是他,但敢薅他的浮萍拐的家夥,並盛也只有一個了。
“嘛,我來替這位路人甲說完吧,”一道熟悉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帶著幾分戲謔,“無眼怪,你們所謂的精銳部隊,已經全滅了嘍。”
春廊和蘭奇亞踏著悠閑的步伐,走到眾人面前,彷彿剛剛經歷的戰鬥不過是場輕松的散步。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最後落在雲雀身上,眉眼更是彎成了月牙。俯身,上前,隨意一腳踩在路人甲的頭頂,將浮萍拐拔出,甩了幾下,扭過頭看向另一側的瓦裡安。
“現在,還要繼續打麼,我可以奉陪到底哦。”
最後這場決鬥以對方的火速滑跪宣告了結束,雖說取得了勝利,但很明顯,彭格列的眾人也急需治療,於是大晚上的,並盛中央醫院又齊刷刷地亮起了一大片燈光。
雲雀也不例外,胳膊、腿上都重新綁上了繃帶,再度躺回了自己的專屬病房。春廊坐在床邊,饒有興趣地從口袋中掏出特別定製的ok繃,吧唧一聲,就貼到了雲雀臉上。
“浮萍拐怎麼回事?”雲雀半躺在松軟的枕頭上,嗓音中帶上了絲倦懶,“你又從哪裡摸了我的備用拐?”他明明記得這次自己把備用拐都帶走了,怎麼還有漏網之魚呢。
“什麼叫摸啊,這對柺子可不是你的,是我付出好大代價才薅來的好嗎?”
春廊轉頭看向雲雀的眼眸,幾乎通透的墨色如同海洋一般,自由而肆意。那是自己最喜歡的眼眸,他眨了眨眼,腦海中忽然閃過那晚reborn對他說的話。。
“春廊,你知道其實你特別幸運嗎?”
“幸運?”春廊自嘲地笑出了聲,“我要是都能被稱為幸運的話,那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uckyboy了。”
“我不是說你的經歷,春廊,”reborn壓低了帽簷,聲音低沉而認真,“你知道嗎?雲雀之前那次找我談判時,就算你不曾告訴過他你的打算,但他依舊毫不猶豫地站在你這邊。”
“有人直到自己踏入墳墓,都不曾遇到過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與感情,但感情都是雙向的,春廊,雲雀不是別人,就算你覺得自己可以把所有事搞定,你也應該給予他知情權。”
“不要把自己的錨點弄丟了啊,春廊。”
回憶戛然而止,春廊的手指微微收緊,握住了雲雀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間,他感受到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彷彿能驅散他心底最後一絲猶豫。
“恭彌,”他低聲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之前說過,我會告訴你一切。但咒術界比彭格列還要複雜,你是個普通人,稍有不慎就可能……”
他被一隻手堵住了剩下的話語,雲雀直起身,靠近了春廊,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眸,帶著絲不容抗拒的溫柔,“禮,我發現你有的時候真的很膽小,我記得我說過很多次了,但沒關系,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再重複一次。”
“我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的,只要你抬頭,我永遠都會在你面前。”
春廊內心重重跳了一下,他想低頭避開雲雀的眼神,卻發現自己的目光早已被那雙眼睛牢牢鎖住。銳利冷冽的視線掃過他的臉龐,卻好像直逼他的靈魂,乏上他的心頭。夜晚的寒風順著窗縫掃了進來,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但心裡卻是暖的,至少他的耳尖一定染上了紅色。
“我知道了,恭彌。”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輕得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所以,我打算把一切都告訴你。至於那把浮萍拐……是我給你的禮物。”
“禮物?”
“嗯,你不是咒術師,看不見咒靈,也殺不了它們。那是我拜託悟從他們家忌庫中翻出來的咒具,這兩天也一直忙著把你習慣用的暗器機關裝進去,還有這副眼鏡,”春廊將一副金絲眼鏡還有擦拭幹淨的浮萍拐都遞給雲雀,“帶上就可以看見咒靈了。”
他的世界一直是停滯不前的,直到雲雀的到來,才開始真正擁有了色彩,他的時間才開始轉動。reborn說得沒錯,他不應該什麼都不告訴雲雀,畢竟雲雀可不是那些弱小的草食動物。
雲雀握住浮萍拐,甩了一下,熟悉的暗釦將雙拐瞬間延長,是他所熟悉的重量,手把處也貼心地纏上了繃帶,還分別掛著兩個小小的貓貓雀雀吊墜。他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沒有點破春廊這種暗戳戳的“蓋章”行為。畢竟,他自己也喜歡在春廊身上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痕跡。
“那我就收下了,”雲雀墨色的眼眸中泛起柔和的光,“我很喜歡,也很高興,禮。”
我很高興,你主動告訴我了一切,那層厚厚的牆壁,終於真正破開了一個窟窿,不然他可能就要親自劈開一個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