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談心
“滴答——”
他站在無邊的黑暗中,抬起頭顱,一滴又一滴的液體,從那扇窄小的窗戶中滴落,帶著粘稠的觸感,血腥的氣味。
是血,但這又是誰的血呢。
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卻被一隻手攔住了去路。
“¥……”
在說什麼?
他聽不清面前這道聲音在說什麼,他想揮開那隻手,卻反而被握住。
那是一隻幾乎化作了白骨的手臂,只有無名指上,那枚掛著銅扣的紅繩,沾染著僅剩的光芒。
他還想再細看一眼那枚銅扣,卻被那隻手用力推開。
“春廊禮,這裡並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沙啞的嗓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無數道黑影從那隻手臂的末端延展開來,最終扭曲成一張白骨附面的容貌。
“回去吧。”
“回到那個活著的世界裡。”
他再次墜入了不見底層的深淵,直到被一個懷抱悄然接住。
“禮。”
一道輕聲的呼喚,從世界之外的遠方傳來,卻又偏偏和夢中的聲音重合到了一起。
春廊躺在病床上,緩緩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暗色,但又帶著點熟悉的紋路。
他順著縫隙的亮色看去,白色的暖玉、熟悉的制服、柔順的黑發,以及狹長的鳳眸。
是雲雀的手。
“醒了?”感受到手下睫毛的顫動,雲雀挪開放在春廊眼睛上的手,轉而半俯下身去檢視某人的情況。
“嗯,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一個幾乎要醒不過來的噩夢。
春廊抬頭,便再次落入那片墨色的海洋中,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個可愛的弧度。
“那你還真能睡,都第四天了,”雲雀頓了頓,從腦海中想到一個詞彙,“小豬貓。”
?一下子,什麼噩夢啊,過去痛苦的記憶啊,通通在一句“小豬貓”中消失得一幹二淨。
“誰是豬啊!”春廊瞪大了雙眼,還沒想好要怎麼反駁這個詞彙,又被自己昏迷的時間吸引走了所有目光,“我居然睡了四天?”
天啦嚕!該死的鳳梨妖怪!這我該怎麼和reborn談判,資料什麼的都沒搞定呢!殺貓了,這下是真的殺貓了!
雲雀坐在床邊,欣賞了一會兒春廊的戲劇變臉,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鳳眸中也帶上了些許笑意,和剛剛那個在會客室全程冷臉的酷哥完全不同。
“行了,我已經和小嬰兒重新定了契約。”
“誒?”春廊眨眨眼,“那條件?”
“沒變,讓彭格列那邊加了幻術師進行偽裝。”
“舊檔案呢……”
“我從你床板裡翻出來了,”一想到自己從春廊的床板下面翻出的各種照片、檔案,甚至還有日記本,雲雀再次發出了一句感慨,“和百寶箱一樣呢,禮。”
春廊禮沉默,春廊禮耳朵紅了一片,春廊禮忍不住,直接一個鯉魚打挺,趁某人不備,握住他的手,用力拉向自己。
他抓著雲雀的手,就那麼輕松的,將他壓到了床上?
春廊眨眨眼,看了眼被自己抓住的手腕,又看了眼被自己雙腿固定住的腰身,以及某個躺在枕頭上和自己對視的帥臉。
真是……相當糟糕的姿勢呢?不過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得手了?不應該啊。
不對不對,雖然這個姿勢真的很適合欣賞恭彌的顏值,但要是現在有人進來,自己和恭彌的清白都沒了。
也不對,他和恭彌之間,本來就是清清白白的好友啊,自己每天到底在想什麼啊。
正當春廊滿腦子忙著用滑鼠拉框,試圖一鍵刪除自己的黃色廢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