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三張照片,一張是單人照,照片裡的男人大概二十歲左右,帶著一個反光的圓形項鏈,穿著全黑的衣褲,面無表情地靠在牆上,乍一看沒什麼,但那張臉,卻和自己有至少七八分的相像。
一張像是從什麼書上隨手拍下的劄記,還是全手寫的義大利文。
“旅途的終點,世界的起點,時空終將打破固有的命運,你只餘唯一。”
春廊憑借自己貧瘠的知識儲備,勉勉強強翻譯照片中的文字,有點像神社祭拜時給出的簽文,但總不可能義大利也有日本神社吧,這麼普及嗎。
而第三張照片,卻讓春廊當場愣住了,原因無他。他曾在雲雀家中見過這張照片,只不過那掛在牆上的照片只有身體和背景是清晰的,臉部卻模糊了。而手中的照片,卻相當清楚,清楚到他能相當容易地辨認出,一個是雲雀的父親,而另一個……
是自己早就變成流星的老爹。
照片背面還有一句話,是用鋼筆寫的。
“這裡埋葬著我們的榮耀,也埋葬著我們的未來。”
……
初秋的陽光依舊耀眼,但春廊卻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寒顫。概念化的幼時記憶、充斥著時空想法的筆記,還有疑似未來自己的照片……
這一切都是沖自己來的,但自己身上又有什麼,是值得被人窺探的呢?
就因為自己身上的咒術師血脈,還有能使用陰陽術的手段?
似乎還缺了什麼。
春廊看向紙袋中的最後一件物品——錄音機,和現在市面上那種大塊頭不一樣,小巧的、甚至能一隻手握在掌心裡。
至於為什麼能認出來呢?因為上面十分貼心地貼了個便利貼,寫著“錄音機”,甚至還把播放鍵用黑筆專門加粗描了一遍。
總有種被鄙視的感覺呢,春廊相當無語地看著掌心裡的錄音機,不管留下這些東西的那個人想告訴自己什麼。
但有一點他可以相當肯定,那就是——這個人肯定是個惡趣味十足的家夥。
摁下播放鍵,在一陣嘈雜的電流音閃過後,他聽到了一個男性的聲音,帶著一點沉悶和嘶啞。
“恭彌家的地庫中,會有你想要的答案,稍微提起一點幹勁吧,笨蛋,別等到徹底失去後再後悔。”
以及,最後一句話——
“現在,用火符,燒掉所有。”
漆黑的咒力突然出現在春廊的四周,小刀轉過掌心,血液在半空中凝聚成繁雜的符文,最終化為點點火星,燃燒至盡。
春廊坐在原地,許久之後,他才起身,解開了自己身邊的結界術,走到天臺的欄杆旁。
他早應該想到的,雖然聽起來很離奇,但這似乎是另一個自己留下的。
那個錄音機中傳達的最後一句話中的咒力波動,和他平日裡使用咒言時,一模一樣。
“恭彌家嗎?”
春廊靠在欄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雲雀已經巡邏回來了。
漆黑的小毛團穩穩當當地走在欄杆上,隨即一個飛躍,便被春廊接住,摟進懷裡。
雲雀歪著腦袋,輕輕嗅了一下,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點紙張燒焦的味道。
他看向了春廊的右手,手上劃破的傷口並不大,甚至快要癒合了,但他還是用腦袋蹭了蹭。
“恭彌。”
“喵?”怎麼了)
“我們去你家地庫冒險吧!”
“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