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忍不住戳戳他的臉,被他拍開手,“嚴肅!”
李赫收回手,“咳,你在正堂議事之時,我又去了一趟偏殿找了那姑娘。我問她,為何說你是兇手……一提到你,她險些又陷入癲狂。她說,你身上的氣味,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氣味?
寧清遠愣了愣,拿起腰間的香囊,“難道竟真是這香囊?”
“這香囊在趕路途中沾了風沙,在你昏睡的兩日,我命人將它清洗幹淨,還重新裝了香料。”
“嗯,將那丫鬟叫來問問吧。”
不多時,丫鬟匆匆趕來,恭敬地行禮:“奴婢參見世子殿下、太子殿下。”
寧清遠:“不必多禮。春桃,我且問你,這香囊裡的香料,是什麼來歷?”
春桃低頭答道:“回世子殿下,這香料是北疆特有的‘雪松香’,採自雪山之巔的松木,極為珍貴。王府每年也只能得少許,專供主子和貴客使用。”
李赫眉頭微皺,低聲說道:“如此說來,此人身份不低。”
寧清遠握緊香囊,指節微微發白。他看向春桃:“你可知這香,都曾賞過給誰?”
春桃思索片刻,低聲答道:“回世子殿下,國公爺曾賞過莫將軍和兩位副將。莫將軍曾幾次來討要,說是家中夫人喜歡。”
“莫將軍?”寧清遠低聲重複了一遍。
—— —— ——
皇城天牢——
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血腥氣,偶爾傳來幾聲鐵鏈拖地的聲響和痛苦的呻吟聲。
一個身著明黃色錦袍的少年,正輕快地走在天牢的廊道上。他的面容俊朗,眼眸清澈如水,儼然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年。身後側的兩個侍衛手持火把,為他照明引路。
他停在一間牢房前,目光落在裡面那個衣衫襤褸、遍佈血痕的囚犯身上。他抬手示意守衛開門,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緩步走進牢房,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囚犯,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許扶青,想出來嗎?”
許扶青抬眸看了來人一眼,隨即偏過頭去,並不搭理他。
少年見許扶青不理睬自己,也不惱,反而輕笑一聲,帶著幾分頑劣:“許扶青,你怎麼不理我?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
許扶青依舊偏著頭,聲音沙啞:“殿下若是來看笑話的,那便請回吧。”
少年眨了眨眼,語氣軟糯:“扶青,我可是真心想幫你的。只要你答應幫我一個小忙,我立刻就能讓你離開這裡,好不好嘛?”
許扶青聞言,終於轉過頭來,譏諷道:“殿下口中的‘小忙’,怕是扶青無福消受。”
少年撇了撇嘴,繼續撒嬌:“你怎麼這麼固執?我都說了,只要你答應幫我,我什麼都依你。可你偏偏不肯,真是讓人傷心。”
他說著,蹲下身來,與許扶青平視,清澈的眼眸中帶著天真與殘忍交織的光芒:“許扶青,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拒絕我了。從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你若是再這樣不識抬舉,我可要生氣了。”
許扶青冷笑:“怎會沒有,李宣,你不正有一樣沒得到的嗎?”
聞言,李宣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臉色變得森然可怖:“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隻好——來人,將他的一根手指砍下來,交給右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