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寧清遠卻聽懂了,那些人多半是許扶青刻意按他的樣貌風格養的,他見了怕是連砍死許扶青的心都有了。
不過,為何要抓進牢裡?
寧清遠不知道的是,李赫第一次踏入這裡之時,是真的想斬了許扶青。
他當時看到一群少年,姿態樣貌各不相同,但每一個的身上,都有寧清遠的影子。尤其是這些人,還穿著他最愛的月白色衣裳,拙劣地模仿他的樣子。
牆上掛著畫,畫中人身著月白色長袍,桃花眼、彎月眉,面容如玉,氣質清冷出塵,分明是寧清遠。李赫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快步走到畫前,伸手將畫扯了下來,緊緊抓在手裡。
那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被許扶青這般褻瀆。
“許扶青……”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桌上還放著幾本冊子,李赫隨手翻開一頁,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寧清遠的喜好、習慣,甚至是他平日裡的言行舉止。
李赫的呼吸變得急促,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猛地將冊子摔在地上,轉身離開房間。院子裡站著幾名侍衛,見到他出來,立刻上前行禮。
“太子殿下,這些人……”侍衛指了指一旁被捆住的幾名少年,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
“全都帶走,關進大牢。”
“是!”侍衛們立刻行動起來,將那些少年押了出去。
離開前,他將那些月白色的衣物和冊子全部燒了。
—— —— ——
寧清遠一間間房走進去,最後停留在角落的一間房前。他閉上眼睛,摸索著牆,往前走去,走到床邊,緩緩坐下,睜開眼睛。
“就是這間。”
“寧寧?”
“那人帶我離開過地下室一段時間,將我帶來了這裡。”寧清遠看向李赫,“在這裡,許扶青進來見過我一次,我偷了他的劍穗。”
“赫哥哥,許扶青人在哪?”
“在天牢。”
馬車緩緩駛向天牢的方向,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
“赫哥哥,”寧清遠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猶豫,“天牢不是關重刑犯的地方嗎?許扶青……他畢竟是右相之子,在沒有明確坐實罪名的情況下,需要被關進天牢嗎?”
李赫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握住他的手。寧清遠沒有再追問,默默靠在李赫的肩上,任由馬車繼續前行。
終於,馬車停在了天牢外。李赫扶著寧清遠下了車。
天牢的大門厚重而陰森,彷彿一張巨口,吞噬著一切光明。守衛見到李赫,立刻行禮讓開,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
一進天牢,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血腥的味道。寧清遠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適。
李赫握著他的手,“寧寧,還好嗎?”
寧清遠點點頭。他們繼續沿著狹窄的通道往裡走,兩旁是昏暗的牢房,偶爾能聽到幾聲痛苦的呻吟。
終於,他們在一間牢房前停下,李赫示意守衛開啟牢門。
牢門緩緩開啟,寧清遠抬頭望去,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