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動
庭院中,風輕輕拂過,帶來一陣涼意。
寧清遠剛送走李宣,心中正有些煩亂,忽然聽到宋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轉過身,見宋陽依舊站在廊下,臉上帶著笑,目光卻深邃難測。
“清遠,”宋陽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地說,“你看,你為了白玉,和我們置氣。在你看來是在保護他,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真的有問題呢?”
寧清遠眉頭微皺,不悅地說:“阿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陽緩步走近,“清遠,白玉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又為何會如此狼狽?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清遠,你到底是在保護他,還是透過他的影子,在看著誰?又在補償誰?”
這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寧清遠的心底。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有時候真是有點討厭和聰明人打交道,尤其是洞察力敏銳的聰明人。
寧清遠輕笑:“阿陽,別瞎猜。”
宋陽拍了拍寧清遠的肩膀,“清遠,我並非責怪你,只是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你待白玉的好,並非他所需,實乃你之需。如此,於你二人,皆非公平也。”
……
宋陽走後,寧清遠獨自一人坐在庭院之中,“小紅,宋陽走了,讓廚房別備那麼多菜了。”
— — —
次日,皇宮。
二皇子很是高興,他聽聞了白玉那件事,沒想到,當初找來的小玩意兒竟有如此大作用,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戲。
很快,他就見到了事件中心人物,寧清遠。
皇帝召見了他們,所有的皇子公主,還有寧清遠。
寧清遠本以為皇帝召見自己,或許是打算聊聊放他的北疆的事,畢竟已經五年了,他也十七歲了,是時候該回北疆了。
路上,他還思考了白玉的去處,他得問問白玉願不願意和他去北疆。
若是願就隨他一起回北疆;不願的話,他得給白玉找一處安身之所,遠離京城……
最好和太子說說這件事,以免李宣或是李瑾又去找白玉麻煩。
沒成想,進了皇宮,卻發現皇子公主們都在……這是,宴會嗎?
皇宮內,金碧輝煌,雕樑畫棟間,絲竹聲聲。
寧清遠踏入殿內時,微微一怔,心中疑惑:今日不是皇帝召見他嗎?怎麼變成了一場晚宴?
皇帝見到他,朝他招招手,“清遠來了,快,過來坐。”
寧清遠連忙收斂心神,上前行禮:“臣參見陛下。”
皇帝擺了擺手,語氣溫和:“不必多禮,今日是家宴,隨意些便是。”
家宴?和他有什麼關系?他一個外人,一個異姓王的孩子,扯不出半點關系,為何讓他來?
酒過三巡,殿內的氣氛愈發輕松。
皇帝放下酒杯,目光掃過眾人,感慨道:“今日家宴,朕心中甚是欣慰。嘉儀的婚事已定,朕也算了卻一樁心事。不過,近日朝中事務繁多,朕心中仍有憂慮。”
聞言,眾人紛紛放下酒杯、茶杯,太子李赫問道:“父皇,可是朝中出了什麼事?”
皇帝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嶺南近日鬧瘟疫,百姓苦不堪言。朕雖已派了幾位官員前去處理,但效果甚微。此事若不能盡快解決,恐怕會釀成大禍。”
殿內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輕易開口。嶺南、瘟疫,那可是九死一生的險地!誰願意去冒這個險?
寧清遠坐在席間,隱隱感到一絲不安。他抬眼看向皇帝,見對方目光深邃,彷彿在等待什麼。
果然,皇帝的目光最終落在寧清遠身上,試探道:“清遠,你曾在北疆歷練過,處理過不少棘手的事務,不像這幾個連京城都沒出過的皇子。朕思來想去,覺得此事交由你去處理最為合適。”
“你年輕有為,定能妥善解決此事。”
原來如此,怪不得家宴還請他這個外人來,就是為了把這事推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