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把其中一個藥碗端來:“你昨夜晚寐,今日又早起,難免疲憊。先把這碗藥喝了,暖暖身子。”
寧清遠搖搖頭,“不必了,我沒事。”他可不想告訴太子,他是為瞭解魯班鎖才熬夜的。
李赫輕笑:“怕吃藥?沒事,我和你一起喝。”
寧清遠只好接過藥碗,藥香撲鼻,帶著濃鬱的苦澀。他低頭喝了一口,溫熱的藥液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體內的寒意。
“乖。”李赫端起另一碗湯藥,眉頭也不皺一下,就這麼喝完了。
寧清遠問:“太子喝的是什麼?”
“驅寒的。”
“你感冒,不是,你得風寒了?”顯然,是因為昨晚把披風給了他,才著涼了。
“沒有,只是天漸寒,喝來暖暖身子。”
寧清遠當然不相信,非要讓太子也上來蓋著被子,“你昨晚把披風給了我,自己吹了冷風,怎麼會沒事?還是上來蓋著被子吧,免得真的著涼了……赫哥哥。”
李赫看著寧清遠那認真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他無奈地說:“好,好,都依你。”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
他脫下外袍,掀開被子,坐在了寧清遠身旁。錦被柔軟而溫暖,驅散了秋日的寒意。
寧清遠側過頭,看著李赫,“那今日,還去上書房嗎?”
李赫輕笑:“不去了,今日讓我們的寧世子休沐。”
寧清遠點點頭,嘴角忍不住上揚,對於白得的一天假,自然是開心的,“赫哥哥,我們晚上去逛廟會吧。”昨夜去了皇宮晚宴,沒能去成廟會,今晚總得去看看。
“好。”
又安靜了下來,寧清遠移開視線,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感覺到兩人相觸的肩膀傳來的熱意,太近了。太子和別的皇子,也會這般親近嗎?
“赫哥哥,我能問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寧清遠垂下眼眸,睫毛如蝶翼輕輕震顫。
李赫失笑:“這就算好了?”他抬手撫摸少年白皙光滑的臉蛋,捏了捏,“寧寧也太好哄了吧,真不知道以後會被誰拐了去。”
寧清遠抓住他的手,有些惱又有些羞澀,惱是因為李赫的調戲,羞澀卻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稱呼,“寧寧”,從來沒有人這麼喊過他,這樣親暱。
李赫收了笑,認真地說:“寧寧,我不好。不要因為一兩件小事,就輕易相信別人。送一件披風、備一碗湯藥,不過是舉手之勞。”
“不要隨意將真心交付他人,明白嗎?”
寧清遠偏過頭,悶聲說:“嗯。”
李赫揉了揉他的頭發:“乖。”
在李赫看不到的角度,寧清遠紅了眼眶,被戳中了心底的秘密。
寧清遠很缺乏安全感,需要不斷地向外界汲取,但同時,他的警惕性又很低,別人朝他丟擲橄欖枝,他便會接過來,他人隨意施捨的一點點愛,他也照收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