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季泠說,“一位來自中國的學者在國際舞臺上表現卓越、侃侃而談,其獨到而有深度的見解也許會極大推動文學界的演進,引發熱議。”
沈風回蹙了下眉。在場有知名度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偏偏這種事落到他身上?
“別皺眉。”季泠能猜到他在想什麼,說,“國際專案,上個熱搜也不奇怪,明星遛只狗都能在熱搜上住上幾天。”
熱不熱搜的沈風回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奇怪,便只“嗯”了一聲。
季泠猜到了他會是這副不冷不熱的表情,又說:“知道為什麼你上了熱搜嗎?”
“不重要。”沈風回說。
“重要啊,這關繫到我能不能說出來。”季泠喝掉杯子裡的酒,說,“現在國內淩晨三點,而夜貓子們都愛湊熱鬧,沈哥又實在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網友都說我國深厚的文化蘊含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所以?”
“所以啊……”季泠狡黠一笑,“都說沈哥能靠臉吃飯,偏偏得靠實力。”
“……”
沈風回說:“我看你是太閑了,一天天關注這些有的沒的。”
季泠聳聳肩:“熱鬧誰不愛湊?”
沈風回看到不遠處一位西裝革履的藍眼睛的美國人,對季泠說:“找你的。”
季泠遠遠看了眼,說:“要找你的人也多,還沒聊夠,再說兩句。”
“你還有什麼渾話?”
“沈哥,你對我敵意真的很大。”季泠半開著玩笑,“在遇到你的小男朋友之前,你沒那麼抗拒跟我聊天。”
也不給沈風回說話的機會,季泠接著說:“說到你的小男朋友,你手上這串他送的?生日禮物?”
季泠一早就注意到了沈風回抬手間不經意露出來的手串,穿著一枚鉑金戒指。
“嗯。”
“哦~還挺會挑禮物。”季泠饒有趣味地問,“上面套著的這個竹節環是什麼?裝飾?還是戒指?”
“裝飾。”
“我還以為戒指呢。”季泠又一副興致缺缺的表情,“之前跟空空逛街,看到個類似的鉑金戒指,不過那是空空的指圍,你這個……我看你是戴不進去,除非當尾戒?”
說到這,季泠收回目光,像是徹底失去了興趣,擺了擺手,說:“算了,跟我無關。”
季泠從路過的服務生手中的託盤上重新拿了一杯酒,說:“這段時間我在波爾多嘗到幾款不錯的紅酒,有時間就來給空空拿回去,我記得他喜歡。”
“好了,祝你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和沈風回碰了杯示意,季泠離開了,他朝著不遠處的美國人走去。
那其實不是一位純正的美國人,而是中美混血。
沈風回很早就回了酒店房間,國內還沒天亮。他沒睡覺,躺坐在床頭看手裡的手串。
那個銀環,他一開始覺得有點像戒指,但沒往那方面想,今天經季泠一提點,不出意外那就是戒指了。
夏空時的指圍嗎?
那還挺不錯。
這些天夏空時似乎也很忙,兩人的聊天內容大多是在報備自己幹什麼,沒怎麼聊天。
沈風回的訊息來得簡單的多,說自己要開會、參加晚宴、到酒店了諸如此類,夏空時就會帶上當下的心情——“早八還滿課,好命苦”“蝦仁好鹹,下次不吃這個視窗”“又要寫小組作業,ppt模板找了兩個小時”“小組彙報,抽到我上去做presentation”“這個菠蘿好紮嘴”……
聊天記錄不連貫且割裂,往上翻沒幾下就到了兩人上次分開的內容。
夏空時問,自己那麼平平無奇,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關於這個問題,沈風回一直沒作出回應,他覺得隔著螢幕打字遠沒有當面對話來得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