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選中了一塊西峽藍,藍色深而通透,內部的白色像雲霧,像煙雨,又像即將結冰的湖面,質地明淨又溫潤。
“那就這塊了?”沈風回問他。
“嗯。”夏空時輕撫過上面雪花似的細紋,問,“這種石頭好刻嗎?”
“西峽藍的硬度比較高,刀感不太好,但可以試試。”沈風回擺好工具,在桌前坐下,說,“刻不好的話需要打磨掉重新刻,可能會短很多,你也可以再多挑幾塊。”
“不用,只要是你刻的就好了。”
“想要哪邊作為印面?”
“這邊吧,雪花紋放上面不要刻掉。”
“好。”
篆刻之前要先打磨印面,沈風回給了夏空時一個陶瓷碗讓他去接水,打磨出來的細小粉塵溶在水中,印面在不同目數的砂紙上逐漸變得細膩光滑。
“我可以試試嗎?”夏空時問。
“可以。”
沈風回站起身,把椅子讓給夏空時坐,自己則站在他的身後,手把手教著。
“手指握緊接近印面的位置,前後推動,不要打圈,力度要均衡,覺得不好控制可以只往前推。”
白色粉塵遇水,沾濕了彼此的之間,砂紙目數換成更高的,粉質變得更為細膩,相對也更容易打滑。
夏空時擔心印面打磨的不平整,幾乎不敢用力,只是虛虛地握著印石,沈風回的手指卻緊緊貼在他的指背,一如先前教他握筆一樣,紋絲不亂地帶著他動作。
“感覺很難。”夏空時想放棄了,他的心思都在沈風回落下的溫熱呼吸上。
“要有耐心。”沈風回的嗓音透著嚴肅認真,“要學的話就別只學皮毛。”
兩個小時後,他們只完成了印面的打磨,夏空時中途想自力更生一次,一不小心就把一個角給磨壞了,沈風回重新打磨了很久才弄平整。
磨好印面之後,先把印面的形狀在紙上畫下來,再設計上想刻的字型。
“幫我磨墨。”
沈風回抬手要從毛筆加上挑一隻合適粗細的筆,卻摸了個空,他一直都有用完東西放回原位的習慣,筆不應該不見。
“磨墨的水有講究嗎?”夏空時拿起墨條,頓了一下,他不確定沈風回是不是注意到那個陶瓷筆架了,沈風回的視線對過去恰好是筆架的位置。
沈風回輕聲笑了一下,抬眼與他視線相撞,示意那個聖誕樹筆架,問:“是你送的聖誕禮物?”
“嗯。”
“自己做的?”
“學校有個陶藝活動,不知道做什麼,就想到你平時要寫書法,做個放毛筆的架子給你。在網上搜的教程,顏色沒調好,太綠了。”夏空時說,“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收起來。”
沈風回收回視線,將另外幾支常用的筆也架到了上面,然後說:“磨墨的水用飲水機裡的礦泉水。”
他把桌上盛水用的水滴遞給夏空時:“裝在這個裡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