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到王府附近,就被守衛在王府周圍的重兵攔下。
裴毅本就是個脾氣火爆的,現如今到了自家地盤,這一年來積攢的火氣正好沒處撒,騰一下便離開了座位,準備撩開簾子痛罵這些不長眼的侍衛一番。
手還沒有碰到簾子,便被崔淮聲抬手攔住,眼神略帶警告地示意他坐下。
而後,沉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府失竊,所有往來人群都要盤查。”只聽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語氣分外強硬。
“王府失竊?”裴毅小聲地重複道。
竟然只是失竊?是巧合還是攝政王故意為之?崔淮聲從對方的話中辨不出真假,好在攔下他們的是王府中人,如此一來倒是又多了一群人幫她作證。
“自己人。”她放下攔著裴毅的手,低聲說道。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本少爺的車你也敢……”裴毅撩開車簾,罵罵咧咧地說到一半。看到了站在侍衛身後的攝政王,一下噤了聲。
“父……父王。”
攝政王居然也在?崔淮聲坐在車內,仔細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部理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留下任何馬腳後,上前一步撩開車簾。
“父親。”
“途中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她低頭回複道,語氣沉穩平和,不摻雜其他情緒。
為了打消攝政王的疑慮,她故意將裴毅的下落提前透露出來,為得就是讓攝政王親自下命令,讓她將裴毅帶回王府。如此一來,她就有正當的理由隨意出入王府,且擺脫帶走裴玥的嫌疑。
這出戲演到這裡,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不知,府中情況如何。
看這陣仗,想必裴玥失蹤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父親,這是發生了何事?”她開口詢問道。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府中失竊了些金銀珠寶。”攝政王說道。
顯然,他並不想讓裴玥在攝政王府失蹤的訊息傳出去。既然他不想讓她插手此事,她便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奔波折騰,她身上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趁著今日難得沒有任務,耽擱了許久的藥浴該安排起來了。
丹容將事先備好的藥草倒入木桶中,等到桶中的水漸漸變了顏色,從袖中取出一精緻小巧的瓷瓶,往水中抖了兩三下。黑色的粉末瞬間溶解在水中,掩蓋住了草藥的氣味。
“下去吧。”她冷臉說道。
大約是兒時留下的陰影太深刻,她並不想讓丹容看見她身上的傷口。
溫熱的水包裹著全身,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地順著脖頸流入水中,發燙的體溫燒得她面頰通紅,意識渙散。
模模糊糊間,她好像看見了裴玥。
“原來攝政王府的雙生子,不過是個騙局。”那人用劍挑起她的下巴,柔柔地說道。
“阿玥?”冰涼的觸感讓她的理智得到了一瞬間的恢複。